還不知道她有電話呢!這樣吧,你別急,等等看,她會回來的!
周姐總是那樣波瀾不驚,我相信,即使現在辣妹子失火,她也會不慌不忙地把頭髮梳完再救火。
鼻尖發酸。我努力回憶小蓮留在我腦海中的線索,可是,很零散,根本無法把它們組成完整的情節線索。現在,除了靜候她歸來,別無他法。
那天,周姐廚房飄來香味的時候,我肚子就餓了。約小蓮一起下樓買酸辣粉吃。
小蓮不怕辣,她說她特別喜歡吃酸辣粉裡的黃豆,香脆香脆的,一顆一顆地吃,感覺自己很富有。
我說:我才知道黃豆可以這麼吃,我以前只知道能磨成豆漿,我媽媽總喜歡在家裡磨豆漿,很好喝。
小蓮說:有媽媽真好。
我手中的筷子就不動了,耷拉著眼皮。小蓮見對面我幾滴淚珠落在酸辣粉裡,聲音有些啞,說:怎麼啦,寶寶?
我抽泣著:我……我媽媽被車撞成了植物人!
小蓮咬了咬嘴唇,沒有掉淚,說:我媽媽也不在。
我停止了哭,抬起頭,看著小蓮,淚不爭氣地從眼眶裡漫出來,滑過臉蛋,一直到下巴,那滴淚慢慢變大,就那麼重重地懸在那兒,我顧不得擦,手伸過去抓住小蓮的,說:好小蓮,我們做姐妹吧!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小蓮怯怯地喊了一聲:姐姐——
我把碗裡漂浮的黃豆扒了一些到小蓮的碗裡,說:好妹妹,吃,多吃點,你身體不好,以後,我們就是親人了。
無端地充實快樂起來。我有了朋友和姐妹。然而,溫馨美好的時光卻如此短暫,小蓮就這麼突然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每天,我都要去小蓮看書的書店等地方尋找,可是,繞過一個個女孩的背影,我看到的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小蓮沒有蹤影。
我漫無目的地徘徊在熱鬧的東郊市場,在魚攤邊蹲下來。
很小很小的魚,甚至看不到它們的眼睛,只是那麼透明的一個小符號。
這魚兒怎麼賣?我問。
一塊錢40條。攤主說。
那我買一塊錢的。我掏錢。看攤主用鐵撈撈著裝進塑膠袋。
數了沒有?我問。
攤主很不屑,他一勺勺地舀上來,說:用得著數嗎?只會有多的。
提著小魚兒,我向通惠河方向走去,沿著長長的堤岸,我找到一個靠近湖的臺階,然後,在欄杆邊,把那袋小魚兒倒進小河,我想看看那些小魚兒的身影,然而,一條都沒看到,它們被突如其來的自由給淹沒了。
小時候,我見過街坊放生,我知道,這是做善事。
這天,就在我無精打采靠在上鋪的時候,突然,鍾新來了一條簡訊:還好,這段日子家裡來了一個親戚,她正好幫我照料照料。
我說:那還請保姆嗎?
鍾新說: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現在不請了。
我一下子又癱軟下來。
我決定暫時離開這兒,先回到自己租住的平房裡,在那兒先找一份工作再說,否則,兜裡的錢越來越少,那會令我心慌。收拾東西的時候,周姐從外面買菜回來了。聽說我要走,她也沒說什麼,只是說要來的時候再來。我說自己肯定要回來的,現在只是處理一點事情,又對周姐說如果小蓮回來了能否打電話告訴一聲,周姐同意了。
走出辣妹子時,我感覺一下子又失去了方向,我非常茫然,現在,唯一要去的地方,就是鐵道邊那個放著兩床黑心棉的小平房。
父親每天都打來電話詢問情況,我說挺好的,別擔心。接著我又問母親的情況,父親說還是老樣子。我叫父親別太累,並說在北京還遇到了以前的同學,父親問同學是否找到工作。我支吾著,說:爸,你管她們幹嘛?只要您女兒找到工作就行!您說是吧?
父親說:唉,真是女大不由父哪!在楚江不好嗎?北京房子那麼貴,你就是找個月薪幾千的工作,房租一付,也落不了多少。在家裡,這些可都省了。我多帶幾個家教是沒問題的!
爸,知道了,再說,我也想鍛鍊鍛鍊,不想做溫室裡的花朵!在父親面前,我永遠是個愛撒嬌的小女孩,我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所承受的東西,否則,他會心疼的。
我猜測,掛了電話的父親一定會發呆。我明白,我的父母的共同點就是非常愛我,這也許是他們愛情消失後極力維繫家庭和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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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優秀人才很多,說不定寶寶能在這兒碰上她的白馬王子。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