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淵笑了,“是啊,我們已經在做分化瓦解之事了,不過不能太過明顯,只能一點一滴地慢慢去做,本來計劃是用百年時間來實現我們的目標,現在看來,似乎可以提前很多。”
凌子寒點點頭,卻不再提這些長遠規劃,只說眼前的事,“我們要離開這裡,最近地脈有變,陣法會崩潰。”
“我也感覺到了。”凌九淵收斂了笑容,神情有些凝重,“通常來說,出現這種情況,意味著會有什麼秘境、遺蹟或者以前那些強者大能的洞府出現。”
“對。”凌子寒微笑,並不打算瞞他,“是我們師父留在本源大陸的一個洞府,它一直在地脈中飄移,最近大概漂到了附近,感受到我和天宇,就往這邊來了。”
凌九淵驚訝地挑了挑眉。他知道這兩個孩子是有師承的,並不是只修煉家族傳承功法,但是出於修界的禁忌規則,他並沒有詢問過,想著只要他們與人動手,就可以看出師承來歷,可是一直以來凌子寒都用的是淩氏家傳身法、功法,只是比他們煉得更高明,領悟得更透徹,而衛天宇更是很少動手,基本上都是用陣法困人殺人,更加看不出師承何人。此刻聽說他們的師父居然在本源古陸留下了洞府,而且可以自行識主認主,這就意味著他們的師父是非常不了起的人物。他探尋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終究沒有多問,只是溫和地笑道:“如此甚好,你安排吧,我跟著走。”
“也沒什麼特別的計劃。”凌子寒言簡意賅,“所以乘穿雲舟出去,開啟船外的隱匿法陣,直奔洞府將要出現的地點。洞府明天會出現,我們今天出發,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凌九淵對他的話毫無異議,只是忍不住輕笑,“我發現你總是喜歡用最簡捷的方法來達到目的,不過以前的淩氏做事一向如此,乾淨利落,一擊必殺,可是後來我們只能迂迴前進,百般隱忍,漸漸就忘了直截了當的做事方式。”說到後來,他有些惆悵。
“事急從權嘛。”凌子寒安慰他,“我師父曾經教導我,大道至簡,所謂‘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所以遇事不必拐彎抹角,更不要囉嗦,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見到心懷叵測的人先殺了再問是哪家的。”
“你師父說得很對。”凌九淵忍俊不禁,隨即喟嘆,“大道至簡,大道至簡啊,說得容易,可能悟到其中真諦的卻寥寥無幾。”
凌子寒同意,“是啊,很不容易。”就像地球上古中國的毛筆字,筆劃多的其實好寫,筆劃少的反而很難寫好,
“但是你和天宇領悟得很深。”凌九淵讚賞地看著他,“真難以想象,你們這麼年輕,根本就是小孩,居然就能領悟到其中的至理。”
凌子寒笑了笑,沒有謙虛也沒有解釋。他和天宇在地球上短短的二十年間經歷過太多太多,煉獄的折磨、痛苦的忍耐、情感的挫折、漫長的等待,已經將他們磨礪得洞悉世間許多東西。在這個陌生而複雜的異界,他們沒有貪婪的慾望,沒有一統天下的雄心,甚至沒有飛昇成神的嚮往,他們只想開開心心地在一起生活,做一對俗世伴侶,一起生,一起死,與願以足。因此他們沒有心魔,沒有太多的牽絆,修煉起來突飛猛進,反而能夠領悟到普通修者難以企求的大道至理。這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和溝通的東西,師父無法教給徒弟,長輩難以傳給子孫,全靠自己開悟。
凌子寒與衛天宇在師父膝下十年,雖然因為他們修為太淺,兩位大帝都沒有傳授過有關大道感悟方面的知識,頂多是隻言片語地泛泛而談,以免亂了他們的靈智,讓他們心有窒礙,反而與修煉無益,可兩個徒弟都不是普通的孩子,已經明悟了他們以身相合度劫成神的道,那就是——愛。
雖然他們年紀還小,兩位大帝卻已經看出了他們彼此相愛,所以才會傳授他們神級的雙修功法,引導他們走上成神之路。
兩人這一世心思單純,心裡擁有的也只有愛,就算是現在與聖殿對峙,也是因為對親人族人的愛,而不是恨。
這些感悟在他心裡很明晰,卻難以用言語來準確表達,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道,他也不便多說,以免誤導人家。
凌九淵比他更清楚其中的玄奧,所以只是讚歎,並沒有細問。
說話間,接到凌子澄傳音的衛隊成員陸續都回來了,衛氏派來的四名護衛也一起出現,凌子默最後一個到達。這些人都是滿身煞氣,境界提升了不少。
衛天宇對凌子寒說:“你寫幾個有鎮壓封印效果的巫符,鎮壓住陣眼,我要把九幽玄冥石拿回來。”
凌九淵怔了一下,“少族長還懂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