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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幽子默才晃了過來,如一團霧氣靠近另一團霧氣。兩人隱在霧中,用神識交談,外面不露絲毫形跡。
“我抓了一個人問了一下,還溜進營地瞧了瞧。”幽子默的聲音很平淡,“這些人好像並不是很相信我們會出現在這裡,平時又囂張跋扈慣了,以為聖殿乃飛陸界之主,號令天下,莫敢不從,所以那些修者的防禦很鬆懈。營地裡有禁制,但是因為那些人感覺行動不便,就沒有開啟。營地周圍有陷阱,卻是為了防住南荒的兇獸,而不是修者。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防禦設施了。營裡的人有一半在修煉或者睡覺,有一半在尋歡作樂,值班警戒的人正在玩骰子賭錢。沒有任何聖級強者,有兩、三個武皇,其他都是武尊和武王。”
“很好。”凌子寒對他的偵察和判斷能力很信任,也不再派人複查,便對所有人下令,“大家注意,營地裡大約有三個武皇,其餘均是武尊和武王,子澄、子默、子潤、子欽對付武皇,其他人自由攻擊,先殺已經入睡和單獨修煉的修者,再殺結伴作樂之徒。注意,儘可能保持安靜,務必全殲。”
每個人都興奮地回答,“明白。”
凌子寒果斷地說道:“上。”便躥了出去。
91 夜襲
聖殿在飛陸界唯我獨尊數百年,以前發生過數起慘案,凡是對聖殿不敬者均遭滅族或滅宗,漸漸的,反抗的浪潮平息下來。經過幾百年的經營,讓整整一代年輕修者有了錯覺,還以為亙古以來就有聖殿,那是天授神權,可以為所欲為,別人只能忍氣吞聲,必會對他們奴顏婢膝,
所以這些前來準備襲擊淩氏少族長的聖殿修者並沒有謹慎小心地埋伏,而是打算到時候一擁而上,明火執仗地圍攻。現在沒有還沒到上邊吩咐下來的進攻時間,這些人便放鬆得很,有的聚眾尋歡作樂,有的在靜室獨自修煉,沒有人想到他們會被圍殺。銷聲匿跡多年的幽藍淩氏在這些基層修者的心目中不過是窮途末路的破落戶,只要被他們遇上,那就是隨便宰割的牛羊,根本構不成威脅。淩氏曾經的輝煌戰績早就被聖殿高層一手抹去,現在他們再強調淩氏很厲害,也無法讓這些修者引起重視。淩氏以前在外行走的子弟都沒有用淩姓,而是改用他姓,所以老一輩的人再怎麼說淩氏很危險,年輕一代的修者也沒什麼概念,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兒就沒往心裡去。
凌子寒一進營地,就感覺到了那種輕鬆愉快的氣氛。這些人一點也不像是即將與強敵交戰,倒像是郊遊來的。他在心裡暗哂,站在營地中心沒有,密切關注著二十個淩氏族人的動向,以便拾遺補缺,將漏雨之魚乾掉。
淩氏這二十個人的武器清一色是針劍,只是根據自己的武魂特徵和功法特性而有所不同,用起來更順手。
凌子澄、凌子潤、幽子默、幽子欽進來後,神識一掃,很容易就找到了三個武皇。他們都各自在房間裡修煉,因為是臨時營地,所以並沒有禁制嚴密的洞府,而只是臥室而已,只是門口守著他們的隨從僕役,不讓人過來打擾而已。既然確認只有三個武皇,凌子澄便沒有去搶生意,而是讓給了三個比他年輕的兄弟,自己則進了一個聚集著十餘修者熱烈賭博的大房間。
凌子寒默默地看著幽子欽最先開張。
那個武皇死得太憋屈了,正在屋裡凝神修煉,卻被一根細窄的長劍刺進了咽喉,即使這攻擊並不致命,也讓他真元走岔,走火入魔,渾身痙攣著倒在地上。
然後是幽子默,下手非常乾淨利落。
那個武皇顯然在練一種魔功,他的面前有一個修者,痛苦得張大了嘴,卻不能動,也不能出聲。武皇的手掌緊貼著他的胸口,用肉眼就能清晰地看到,本是年輕力壯的修者漸漸變得衰老幹癟,似乎所有的生命精華都被吸走了。
幽子默的劍無聲無息地從背後刺進他的頸部,劍尖上挑,直達他的腦部,狂湧而入的煞氣一舉摧毀他的識海,粉碎他的武魂。
那個武皇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本能地發出招式,卻是將面前那個受盡折磨生機之絕的修者打成一攤肉泥,接著他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中。
凌子潤最後出手。他是個氣質溫潤的青年,出起招來也不似別人那麼銳利迅猛,有點春風化雨的感覺,不溫不火,優雅地將對方送進地獄,讓他在臨死時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懼,也算是一種殺手的仁慈。
最後剩下的那個武皇在獨自對著棋盤打譜,這是雅緻的愛好,與罪惡沾不上邊,可他修的是殺道,有個響亮的稱號“血屠魔”,從血屠魔尊到血屠魔皇,如果不是在成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