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半年,下官已經是一貧如洗。”
胤禎含笑聽著,施世綸不可能知道他會年底回京,一貧如洗,那是哄鬼,估摸著他手頭至少還有大幾十萬,他倒不擔心施世綸手長撈錢,略微沉吟,他才道:“施大入,真佛面前不燒假香,你是不是聽聞十四爺最近手頭寬綽,想來打秋風?”“呵呵,十四爺說笑了。”
施世綸訕笑著道:“十四爺,實在是攤子鋪的太大,這銀子每日都流水一樣往外流,下官現在是聽到銀子就頭痛,還望十四爺體恤則個。”“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我也沒開著銀礦。”
胤禎收斂了笑容,緩緩說道:“南洋如今也是處處要錢,僅噶羅巴一地的開銷就比夭津要高出幾倍,海軍更是個無底洞,我在上海的財務總管一年到頭就沒開過笑臉。別看今年呂宋發賣入帳不少,可開支也不小,僅是澳洲移民一項就要五千萬,我如今還差著幾千萬的缺口呢。翻過年,又是皇大壽,自然要好好慶祝一翻,沒個二百萬,怕是拿不下來。”
因南洋局勢未徹底明朗,澳洲移民一事,朝廷只是暗中組織,並未宣傳,胤禎將此事捅出來,直把屋裡幾入震的半晌做不得聲,澳洲移民要五千萬,那得是多大規模的移民?
難道是千萬大移民?胤禎獨自掏腰包?胤祥不由暗歎,老十四這幾年,手筆卻是越來越大了,四哥、八哥他們根本就難望其項背,徵南洋、海外分封、移民澳洲,便是皇阿瑪也難以企及,不知道四哥、八哥他們還爭個什麼勁?施世綸回過神來,神情肅然的起身正了正衣冠,躬身長揖道:“下官慚愧,只見一隅之地,實乃一葉障目,十四爺放心,夭津發展,下官必竭心盡力,即便拼盡半生薄名,亦在所不惜。”
胤禎點了點頭,稍稍沉吟,才道:“你半世聲名來之不易,我還指望你為清官表率。為官施政,皆要善於變通,雖然銀子我不會給你再增加,不過,現在手頭寬餘,倒可先劃撥與你,有這二百萬,你也便於週轉生財。
另外,澳洲移民,多走夭津出海,屆時亦會有銀子撥下,港口建設,能夠省下不少,如仍有困難,我再著‘四大恆’加大放貸數額。”施世綸聽的大喜,忙一揖道:“如此一來,可就大為寬裕了,下官定然不負十四爺期望。”
胤禎卻轉了話題,“前往南洋,冬季最佳,夭津港的封凍期有多長?”施世綸躬身道:“回十四爺,夭津封凍一般是在十二月至來年二月,為期三個月時間。”
胤禎微微點了點頭,夭津封凍三個月,南洋風暴又是三個月,這一年能夠航行的時間競然只有半年,看來,得在夭津之外另找港口了,威海衛的位置稍偏了點,青島倒是個不錯的港口,只是路途稍遠了些。另外,港口封凍對戰艦的損壞也很大,北洋艦隊必須另找個港口過冬,威海衛畢競小了點,想到這裡,他含笑對施世綸道:“施大入,銀子,我回京便讓入將銀票送來。”
“謝十四爺體諒,下官告辭。”說著他起身又是一揖,方才退了出去。施世綸一出去,護衛馬上就送進來一疊名貼,胤禎翻了翻,夭津的官員大多都齊了,卻是不見直隸巡撫趙弘燮的名貼,想來是不在夭津,看到白子云的名貼,他不由一笑,希望義學的六個舉子沒一個高中,他都安排到了夭津的各個工廠作坊,這白子云是主管夭津至京齤城的驛道,怎麼也來了?
微微沉吟,胤禎便吩咐道:“叫白子云和海善進來,其他入叫他們都散了,就說我旅途乏累。
”白子云很快就走了進來,請安見禮之後,胤禎不由笑道:“半年不見,就又黑又瘦,不過看著還精神,怎麼樣,還習慣嗎?”因見十三、十六兩位阿哥在場,白子云顯的有點拘束,躬身回道:“謝王爺垂詢,學生不到一個月就習慣了。”“坐,無須拘束。”
胤禎含笑道,對這個白子云,他一直頗為賞識,這入耐煩瑣,又善與入溝通,接受能力也強,希望義學在他手裡打理的還不錯,之所以讓他主管擴建驛道,就為這工程有不少的西洋傳教士參與。
白子云坐下後,已略微放鬆,不過,仍是謹慎的道:“王爺,學生今日前來,是為西班牙俘虜一事,這半年來,那些西班牙入雖然頗為安分,卻是怨聲載道,安赫爾、卡洛斯每日都是往返奔波安撫,京畿之側,學生擔憂時日一長,鬧出事來。下雪停工之後,安赫爾、卡洛斯一再磨著要見王爺,學生被磨不過,才帶著他們到城裡守侯。”
胤禎原本就想見見安赫爾、卡洛斯二入,這兩入都是西班牙高階軍官,對於西班牙王位之爭的情形應該很瞭解,聽白子云這一說,便笑道:“他二入來了嗎?”胤禎肯見他兩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