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腳步道:“八哥眼下正不爽,此時犯渾,豈不是雪上加霜?”
胤禟輕嘆了一聲,才道:“八哥平時裡要做賢王,對兄弟,對大臣宗親甚至是對下人奴僕,都是一味的包容忍讓,什麼事都憋在心裡,這時間長了,難免鬱結,讓他好好發洩一番,也就沒事了。下午便要去老十四府上,若是弄巧成拙,那就反而不美了。”
合著是讓我去做八哥的出氣筒?胤誐甚是幽怨的白了老九一眼,半晌才認真的說道:“九哥,這次我就認了,下次能不能分派個好差事?”
八阿哥胤禩心裡確實鬱結,獨自在書房枯坐,歷時三年,千辛萬苦將太子一黨鬥垮,將儲位空了出來,不料卻是為老十四做了嫁衣,心中實是鬱結?老十四從康熙五十年初自立十四黨,僅僅兩年時間,便將八黨打壓的四分五裂,苟延殘喘,更讓他難堪的是,這個結果,還不是老十四刻意針對八黨造成的。
這個打擊,對他實在太大了,想到老十四的眼光、手段、心機、事事彷彿都能未卜先知一般,他就一陣沮喪,老十四可真能隱忍,那麼些年竟然是絲毫不顯其才,真是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八哥。”胤禟進的房間,一見胤禩坐在椅上怔怔出神,不由輕喚了一聲。
抬頭一見是老九、老十來了,胤禩不由擠出一個笑臉,道:“才晌午,你們就過來了,現在去十四弟府上,早了點吧?”
看到胤禩的笑臉,胤禟心裡更不是滋味,落坐後,便誠懇的道:“八哥,要不咱們就不去了吧。”
胤禩詫異的瞅了老九一眼,又看了看老十,略微一想,便知道了事情原委,不由自失的一笑,道:“心情不好,拿下人撒氣,讓九弟、十弟見笑了,
胤誐一聽,趕緊問道:“九哥,那我還要不要犯渾?”
“你說呢?”胤禟沒好氣的回以白眼。
胤禩一聽,合著這老十還準備犯渾讓自己撒氣解鬱,他心中不由一暖,暢快的笑道:“有這份兄弟情誼,八哥還有何放不下的,十四弟確是大才,八哥輸的不冤,也輸的服氣,十弟今日就不用犯渾了,哪日八哥鬱結了,你再犯不遲。”
“啊?”胤誐登時就愁眉苦臉,可憐兮兮的說道:“八哥、九哥,不帶這麼玩的。”
一見老十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二人不由暢聲大笑。
聽聞屋裡的笑聲,匆匆趕來的大太監四喜子心裡一鬆,進屋給老九、老十見禮後,便躬身道:“主子,蕭大人著人送來一封信。”
一聽是蕭永藻送來的,胤禩伸手接過,隨手便張開細看,原本收斂的笑容,又在臉上盪漾開來,胤禟見了,含笑問道:“八哥,可是有好訊息?”
“不確定的好訊息。”胤禩微笑著將信遞了過去,老十四竟然有可能被康熙譴往歐洲,難道康熙到現在都並未定下儲君人選?他一顆心,又活躍起來。
胤禟匆匆看完,將信遞給老十,微一沉吟,才道:“八哥,如今情形有變,十四弟那裡,是否先以身子不適為由,暫緩成行。”
胤禩沉吟了半晌,才道:“此事頗為棘手,若是皇阿瑪無意十四弟,咱們靠過去,可就徒增皇阿瑪反感,目前卻是苦於無法確定皇阿瑪心思,爽約的話,又擔心十四弟出手針對八黨,說實在的,咱們如今是人心渙散,還真不夠老十四看的。”
“八哥,我看他們這是刻意誤導,
胤禩、胤禟兩人聽的都是一怔,楞楞的望著老十,怎麼就沒人從這個角度考慮?老十四若去歐洲,少則二、三年,多則三、五年,澳洲要移民,天津在擴建,海軍要擴招,上海的造船廠、各工廠作坊要不停的投錢,朝廷能有這麼多錢往裡面砸?只怕支援一年,就要崩潰,難不成都停下來?
想到這裡,胤禩、胤禟兩人不由面面相覷,朝廷如今竟然已是離不開老十四了,不知道康熙意識到這個問題沒有?
“厲害!”胤禟由衷的嘆道:“說句不恭的話,如今大清可以沒皇阿瑪,但不能沒十四弟。”
“說的好。”胤禩極為輕鬆的笑道:“高!確實是高明無比!這才顯出十四弟的手段,如今連皇阿瑪亦是欲罷不能,咱們又何必痴心妄想?”
“八哥完全放下了?”胤誐驚喜的問道。
“呵呵,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胤禩輕笑道:“十弟今日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八哥從今兒起,徹底放開,好好助十四弟一把,打造一個輝煌的盛世出來,也爭取能夠清史留名,呆會,咱們去十四弟那裡,好好醉一場。”
胤誐甚是快活的道:“那還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