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手道:“不鬧那套虛禮。”
劉志生瞥了一眼一身便裝的張元隆,心裡暗自好笑,富翰這東家的稱呼倒是別緻,仔細想想,還真是不好稱呼他,他雖是張嬪妃的父親,但張嬪妃是過繼出去了的,箇中原由。大家都知道,不過,這事只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以官場禮儀相見,自是不妥。因為官銜比他高,以他遠洋貿易船隊的東家身份稱呼倒是貼切。
幾人稍一寒暄,便進屋落座,自然是推張元隆坐了首座,落座後。富翰便含笑道:“張東家,遠洋貿易船隊今年要開通美洲航線,此番北洋艦隊刻意南下傳授航海經驗,不知。”
“呵呵,這可真是及時雨。”張元隆輕笑道:“海域不同,各種氣候風浪亦是不同,一眾船員水手未有遠航美洲之經驗,我正犯愁,北洋艦隊前來傳授經驗,實是感激不盡。”
“張東家何須客氣,遠洋貿易船隊與海軍本就是一家。”劉志生客氣的道。
“既是一家人,就無須客氣。”鄭清海微笑著道,而後便吩咐道:“上菜,上酒。”
見鄭清海接話,劉志生忙接著話頭道:“鄭大總管,我這次可是專門衝著您來的。”
“您是說戰艦吧,上海、廣州各十二艘,現在手頭就那麼多船。”鄭清海不以為意的說道。
對這位虹港的大總管,劉志生可不敢怠慢,當下便微笑道:“廣州學院訓練的戰艦少,平日裡的訓練也不足,能否適當的照顧一下?”
“想多要,也不是不行。”富翰插話道:“三杯一艘小的,五杯一艘大的。”
劉志生瞥了一眼端上來的酒杯,也就是一杯一兩的光景,當下便豪氣大發,望著鄭清海道:“鄭大總管,此話當真?”
“富協鎮既然同意,我自然無話。”鄭清海微笑著道。
一見有熱鬧,李衛登來了精神,道:“男兒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釘,既是說定了,我來監酒。”
一場酒席下來,劉志生足足比眾人多喝了一十六杯,臨出門還唸叨著:“說話算話哈,二大二小,四艘戰艦。”
一眾人盡歡而散,回到海軍學院,劉志生稍稍洗漱了一番,出來竟是沒事人一樣,富翰不由詫異的道:“你小子裝醉?”
“不是裝醉。”劉志生輕笑道:“我是怕你沒那麼多戰艦給我,總的給你留幾艘不是。”說著,他端起熱茶輕呷了兩口,才道:“實話告訴我,今年新下水了多少艘戰艦?”
“好你個劉老二,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富翰暢快的笑道:“二斤多酒,你居然沒一點事?”
“淡的跟水一樣,那也叫酒?”劉志生不屑的道,說著又追問的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富翰收斂了笑容,問道:“皇上下旨著你去廣州接掌廣州海軍學院,你未陛見?”
“沒讓我陛見,命我立即起程,到上海領取戰艦和彈藥,抓緊訓練。”說到這裡,他疑惑的瞅了富翰一眼,輕聲道:“皇上另有諭旨?”
“不錯,鄭清海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私下做主調撥戰艦?”富翰沉聲道:“皇上確有旨意著他大力傾斜廣州,他昨日來與我商量具體數額。”
“合著是下套想灌醉我。”劉志生微微笑了笑,很快又皺起了眉頭,貞武為何如此重視廣州海軍學院?又是讓自己去接掌學院,又在戰艦上照顧?難道要對南洋諸藩動手了?沉吟片刻,他才道:“海軍有仗要打?”
富翰笑了笑,才道:“對,征伐非洲。而且是以廣州的學員為主,要不我怎會一見面就恭喜你呢?”
征伐非洲!劉志生不由一喜,忙迭聲道:“真的?不是開玩笑吧?”
“這事我敢開玩笑?”富翰微微笑道:“皇上有密旨,在我的簽押房,待會取給你。”微微一頓,他才接著道:“非洲氣候炎熱,廣州、福建人耐暑,不易感染天花之類的役病,這是皇上以廣州學員為主力的主要原因。天津、上海各出一千人協助,你帶來的這些戰艦、士兵想來皆是為征伐非洲做準備的。”
一聽這話,劉志生不由急切的問道:“可知是征伐非洲哪個地方?跟誰打?荷蘭還是英國?”
“盤踞在南非和西非的荷蘭人。”富翰輕鬆的說道。
劉志生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打荷蘭人,何須如此興師動眾?”
“獅子博兔,亦須全力,豈能未戰便先輕敵?”富翰沉聲說道。
劉志生微微一窒,才辯解道:“非是輕敵,實是荷蘭人兵力有限,在各地駐紮的兵力十分薄弱,噶羅巴如此富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