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七點半早自習,八點正式上課。所有課若缺席需家長親自提前向老師闡明理由請假。以上所有規定,違者全部扣分,每月操行分最低的十名,公開檢討。”
他一口氣說完。姜染聽懵了,“我——”
“304。”他又一次截斷,手指了指身左邊寫著“篤行樓”的教學樓,說:“取課本。219取校服。你可以去了。”
“……”沉了口氣,姜染指了指自己的髮梢,“不是,我……”
慕西沉看時間,“早自習七點半,現在七點二十。你還有十分鐘。”
說完他不再管她,直接轉身朝著主教學樓的方向走去。“誒不是……”姜染小追了兩步,再看時間的確來不及了,盯著他的背影憤憤一跺腳,趕緊跑進篤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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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理科七班幾乎沸騰了!沒有想到,班裡新來的轉學生居然是個大美女。
早自習姜染在講臺上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下面的男生就幾乎鼓破了掌,口哨聲起鬨聲不絕,被潘亮花了好一番力氣才壓下去。
等上午課上完,幾乎整個學校都傳遍了七班轉來了個特別漂亮的女生。甚至還引起了不少人來圍觀。
這一天很快過去。姜染自早晨的小插曲後再沒看見慕西沉。
聽說似乎是在忙什麼競賽,最近很少留在班裡上課。
放學時分,夕陽灼燒,橙雲繾綣。
姜染走出一中大門,遠遠的就聽見宋之帆,“姐!”
宋之帆此次來雲塢,完全是曠了私中的課偷偷來的。
待了近十天,宋家人都已忍不了了,頻頻打過好幾次電話來催。
但他堅持要等姜染在新學校安頓後再回去,所以訂了明天的機票。
宋之帆顛顛上前,“姐!怎麼樣?今天第一天還習慣嗎?另外見到那個什麼沉了嗎?”
姜染原本一臉生無可戀,聞言緩緩轉頭看他兩秒,忽地唇一翹故意向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宋之帆以為成了,一拍手也暢笑起來,“我就說嘛姐!你是誰啊?這世界上就沒有你搞不——”
她盯著他的笑意又倏地斂去,唇抿成線,眼神彷彿能剜人的刀子,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宋之帆閉嘴了。
姜染視線落回前方,視野不經意間捕捉到一個身影。
她一凝。
校門口人流如織,主幹道上夕陽斑駁。慕西沉推著單車,正沿著人潮緩緩往外走。
身旁有人跟他說了什麼,他答了,神色卻淡淡。明明周身人潮湧動,他卻彷彿被隔離在喧囂之外,疏離又遙遠。
他沒看見她。她就這麼遠遠望著。
直到他完全走出校門,身影匯入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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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西沉騎著單車,從狹窄的石板上上行過。
車胎軋過水窪濺起三兩水花。
水窪倒映著巷子上方明亮的天空,瞬間被攪碎,很快又恢復原狀。石板道上拖開一道淺淺水痕。
這一代的居民區還保留著八.九十年代時的風貌,窄巷平房。
許多房子的牆皮早已辨別不出本來顏色。更多的是裸磚房,灰石磚瓦破舊。房與房之間的間距極窄,石縫裡有因常年採光不足而生出的青苔。
一道駛過去,道兩旁偶爾傳來兩聲親切的“西沉”或“西沉哥哥”。
這邊生活的大多數人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或是年幼的留守兒童。慕西沉溫聲回應,最終在一個石磚房前停下。將單車靠在牆邊開門。
門裡是一條几米長的小道,接著是個十幾平米的小院。
再往裡就是兩間平房,破舊成度同外面如出一轍。
門一開,鋪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濃郁的洗衣粉味。
院子裡的晾衣繩上已掛了無數衣服、床單。布角蕩在微風裡。
一箇中年女人正坐在院角,洗衣服。
她身前身邊擱著幾個大大小小的盆,裡面還泡著許多布料。還有不少乾的衣服與被單堆在旁邊。水漬漫得遍地。
慕西沉叫她,“媽。”
聽見聲音,女人抬起雙沒什麼精神的眼,說了句:“回來了。”繼續低頭賣力搓衣服。
“嗯。”他點頭,挽起校服袖口到水池邊洗手。
洗完關掉水龍頭,旁邊房子裡恰巧走出一個身影——一手端著水盆,一手掀著門簾,長髮溼著。是個長得白淨纖瘦的女生。
“哥。”看見他,慕茵笑,“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