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的!
柳雲濤重任在肩,心內如火,沿路行來,先在河南首府鄭州停留了一站,又沿路北上到了濟南。爾後又折回到石家莊,太原,經由北京、天津、轉道去了大連、瀋陽,在各地進行了實地考察。經過初步聯絡洽談,和各地營銷代表議定了切實可行的銷售計劃。由於這次進口秘魯魚粉進貨時機把握得好,正是市場缺口較大的時節,各地使用者大都在嗷嗷待哺;又加之這次進口魚粉價格較低,在價格方面有較大的操作空間,銷售形勢非常看好。預計只要完成訂購量的70%即可把進口的一萬噸魚粉銷售淨盡。柳雲濤心裡高興,在京津周圍轉了一圈之後連梁州的家也沒有回,便帶著各地營銷代表敲定的銷售計劃興沖沖地趕回到了江城武漢。
自打得知龍永泰把交陽積存的“防水麻袋”發運到日本去之後,當時正在天津聯絡魚粉銷售業務的柳雲濤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他深知這宗生意的成功與否不僅關係到龍永泰在日本事業發展的前途,同時也關係到自己所在的惠達魚粉飼料公司的切身利益。做為一個剛剛興辦的民營公司,能找到這樣的國際貿易訂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生意做好了,不僅公司可賴此得到鞏固和發展,自己在武漢經商的腳跟也就能站的更穩了。因此,他回到公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杜民生和葛忠瞭解出口“防水麻袋”的反饋情況。
這些天來,杜民生也在忙於在長江沿岸各省市聯絡魚粉銷售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和龍永泰聯絡。柳雲濤又問在家主持公司日常工作的葛忠,葛忠也說還沒有聽到日本方面的確切訊息。
柳雲濤自打出行到北方各省市推銷魚粉,來回用了兩週多的時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仍然得不到日本方面的反饋資訊,柳雲濤心裡非常著急,於是他趕緊打電話和龍永泰聯絡。可是一連打了幾次,龍永泰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又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龍永泰青島棗酒廠辦公室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龍小峰。柳雲泰聽到接電話的是龍小峰,就直截了當地問道:“小峰啊,你二叔出口到日本的‘防水麻袋’發到日本去沒有啊?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日本方面的反饋資訊呀!”
龍小峰唯唯諾諾地回答說:“情況不太好。我聽二叔講,發過去的‘防水麻袋’質量太差,事情給搞砸了!吉田先生正在盯著和他打官司索賠呢!”
“你二叔在不在工廠裡?我和他講講話!”柳雲濤一聽事情不妙,想直接和龍永泰溝通一下情況,便急切地催促道。
龍小峰連忙解釋道:“不行啊,大姨夫!我二叔正在家裡自己閉門思過,好幾天沒有出門了,現在誰的電話也不接。我可不敢去招惹他,弄不好又得給他臭罵一通!”
“原來是這樣,我說打他手機總是在關機呢!我還以為他回日本去了呢!”柳雲濤口中喃喃自語著,接著又大聲問道:“那以後的事情該怎麼辦呢?你二嬸那裡有沒有別的資訊?”
龍小峰語氣抵緩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問他。他現在每天就像是掉了魂似的,還是等他情緒好轉一點再說吧!”
放下電話,柳雲濤一頭的霧水,不知事情究竟糟糕到了什麼程度,也不知這宗生意有沒有繼續做下去的可能,心裡七上八下地犯開了嘀咕。
又過了兩天,龍永泰的電話終於打了過來。柳雲濤一接電話,就聽龍永泰萎迷不振的說道:“柳哥呀,這下子婁子可讓我給捅大了。交陽的‘防水麻袋’質量實在是太差了,幾乎條條都露粉,日本方面正在向我索賠,下面的生意估計也不好做了。我這裡都快要死魚了!這個情況你們早點告訴我就好了,我這次可讓你們杜總給我發的貨害慘了!”
龍永泰這麼一開口,柳雲濤便覺得調門不對。他用這種口吻講話,在柳雲濤聽來雖不是在直截了當的興師問罪,至少也多少有點責難的意思,心下便有些不悅。心想,這不是“跑了媳婦賴鄰什家”嗎?哪兒有這樣講話的!
對於這單生意的來龍去脈,柳雲濤心裡像明鏡似的。因為這供貨誤期責任在對方,飲鴆止渴臨時抱佛腳的責任也在對方;而且交陽發貨時自己並不在現場,醜話也早已說在頭裡。之所以出現今天這樣糟糕的結果,完全是由於龍永泰一意孤行而造成的。要說自己一方有錯有責任,自己是無法接受的。要是換了另外一個人和自己說這種膾破腚賴人的話,他早就會為此而大發雷霆了;而面對龍永泰這種非正式的責難,柳雲濤心下雖然不快,礙於親情方面的情面又不好直截了當地進行正面反駁,只好迂迴相對。
現在事情搞砸了,時下龍永泰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