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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生和柳雲濤這對平時無話不談的難兄難弟竟然覺得交流的語言越來越貧乏,貧乏的就好象是全然沒有了可以用以交流溝通的語言似的。及至到了最後,兩個人在房間裡寧靜地相對而坐,只有沉默!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離飛機起飛的時間越來越近。牆上滴答作響的掛鐘在提示著他們,再不動身就要誤機了!可杜民生仍然在柳雲濤的對面靜靜地坐著,宛如一尊靈魂出殼的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就彷彿是他根本就沒有知覺可以察覺到誤機的危機正在一步步向他的身邊逼近,抑或是攥在他手中的機票與他根本不相干似的!

“該動身了,我送你!”柳雲濤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房間內的沉寂。他吐露的文字簡約至極,象是怕再多吐露一個字就會傷害到相互之間的心靈平衡?然後極不情願的向杜民生看了一眼,緩緩地站起了身來,毅然決然地把隨身攜帶的黑色密碼箱提在手裡,做出了要走的姿勢。

“不用,我自己走!”杜民生回答的話語亦簡約至極;隨即跟著緩緩地站起身來,把放在床上的旅行包拎在了手裡。“還是我送!”柳雲濤用堅定的不容置疑的語氣重複著自己的意見,第一個跨出了近在咫尺而在心理上難以逾越的門檻!

杜民生不再講話,默默地跟在柳雲濤的身後邁步向門外走去!

時近午時,屋外寒風呼嘯,膽小的太陽好象特別懼怕這肆虐的寒風,躲的遠遠的,慘白的面容在高遠的天空上顫抖著。狹窄的馬路上行人稀少,車流時斷時續。走在這落寞的小街上讓人從心裡感覺到多少有些蒼涼。

兩人在路邊打了一輛計程車。一路趕到首都機場。跳下車後便急匆匆地向候機大廳跑去。柳雲濤隨著排隊的人流一直把杜民生送到了剪票口。杜民生神色凝重地伸出右手和柳雲濤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用一種顫抖的語調堅定地說道:“咱們弟兄已經衝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又可以挺直腰桿揚眉吐氣地去做人了!柳兄珍重!”柳雲濤的心頭一震,把手一緊,叮囑道:“回去給弟妹報個喜吧!別總讓她擔憂了。一路順風!”

在這一時刻,杜民生和柳雲濤兩人忽然都覺得,每天總在一起形影相隨的患難兄弟,平時並不覺得有多麼親密,可真正面對分手的這一刻卻有些依依難捨了。在他們空靈的腦海裡都清醒地意識到:他們人生歷程中這一空前的改變人生命運的相知相遇是多麼的彌足珍貴!他們再也不需要在生存生活的貧困線上掙扎了,再也不必為日後的一日三餐而憂心忡忡了!幸福的生活在向他們、向與他們榮辱與共的家人發出了歡欣的招喚!

他們從各自人生歷程中的廢墟中走來,他們從各自飽受貧困煎熬的生存環境中走來,他們相遇在一起,相知在一起;為了共同的奮鬥目標,他們同甘苦共患難,終於憑自己百折不撓的信心,憑自己窮則思變的勇氣,憑自己堅韌不拔的毅力,憑自己身陷逆境而激發出的聰明才智,衝破了人生道路上往日的黑暗,迎來了人生前途上嶄新的黎明。他們感謝命運之神給予他們的眷顧和恩賜!

有人說:“人有了錢並不一定能夠獲得幸福!”而他們則要說:“人若是沒有了錢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幸福可言的!”只有那種坐著說話不腰疼的人,才會妄言蠱惑地去說站著說話比坐著說話更舒服!

優越的社會制度可以為每個置身於社會舞臺的人提供應有的表演的機會,但它絕對不能夠保證讓每個上臺表演的人都可以獲得公平競爭的待遇!三座大山被搬走了,歷史上曾經存在過的舊有的階級實體已經被歲月風化;高山為谷,深谷為陵,不過是換了一個新的統治階級而已!世界本來就是如此!即使在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國度裡,人還是要分三六九等的,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難道不是嗎?

——在人生的競技場上,成功與失敗的此消彼長和相互轉換,也許正是人生社會的無限魅力之所在!

目送著杜民生的身影在視野中消失,柳雲濤恍然在迷離中驚醒,快步回身走出了侯機大廳。

送走杜民生以後柳雲濤已是歸心似箭,從機場匆匆打了個車便直接向趙公口祥龍長途客運站奔去。他知道,如若再遲一會兒就趕不上發往梁州的末班車了。此時此刻他是決然沒有心情再在北京留宿了。

第十九回(6) 石破天驚朝臣說襟報 燕語鶯啼野老敘天倫

第十九回(6)憧憬天倫

自打下崗闖蕩江湖以來,這是柳雲濤四年來回家心情最為舒暢的一次。人在生活上沒有了後顧之憂,放下了思想包袱,思路就會頓然變得清晰開闊起來。在自北向南疾行的大巴上,柳雲濤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