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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端?」

阿朱道:「你從前跟玄苦大師學藝,想是年紀尚小,沒學全少林派的精湛內功,否則大理段氏的一陽指便再厲害,也未必在少林派達摩老祖的『易筋經』之上。我曾聽慕容老爺談起天下武功,說道大理段氏最厲害的功夫,還不是一陽指,而是叫作什麼『六脈神劍』。」

蕭峰皺眉道:「是,慕容先生是武林中的奇人,所言果然極有見地。我適才發愁,倒不是為了一陽指,而是為了這六脈神劍。」

阿朱道:「那日慕容老爺和公子論談天下武功,我站在旁斟茶,聽到了幾句。慕容老爺說道:『少林派七十二項絕技,自然各有精妙之處,但克敵制勝,只須一門絕技便已足夠,用不著七十二項。』」

蕭峰點頭道:「慕容前輩所論甚是。」阿朱又道:「那時慕容公子道:『是,王家舅母和表妹就愛自誇多識天下武功,可是博而不精,有何用處。』慕容老爺道:『說到這個『精』字,卻又談何容易?其實少林派真正的絕學,乃是一部易筋經,只要將這部紅書練通了,什麼平庸之極的武功,到了手裡,都能化腐朽為神奇』」

根基打好,內力雄強,則一切平庸招數使將出來都能發揮極大威力,這一節蕭峰自是深知,那日在聚賢莊上力鬥群雄,他以一套眾所周知的『太祖長拳』會戰天下英雄好漢,任他一等一的高人,也均束手拜服。這時他聽阿朱重述慕容先生的言語,不禁連喝了兩大碗酒,道:「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可惜慕容先生已然逝世,否則蕭峰定要到他莊上,見一見這位天下廳人。」

阿朱嫣然一笑,道:「慕容老爺在世之日,向來不見外客,但你當然又作別論。」蕭峰抬起頭來一笑,知他『又作別論』四字之中頗含深意,意思說:「你是我的知心愛侶,慕容先生自當另眼相看。」阿朱見到了他目光的神色,不禁低下頭去,暈生雙頰,芳心竊喜。

蕭峰喝了一碗酒,問道:「慕容老爺去世時年紀並不太老吧?」阿朱道:「五十來歲,也不算老。」蕭峰道:「嗯,他內功深湛,五十來歲正是武功登峰造極之時,不知如何忽然逝世?」阿朱搖頭道:「老爺生什麼病而死,我們都不知道。他死得很快,忽然早上生病,到得晚間,公子便大聲號哭,出來千知眾人,老爺死了。」

蕭峰道:「嗯,不知是什麼急症,可惜,可惜。可惜薛神醫不在左近,否則好列也要請了他來,救活慕容先生一命。」他和慕容氏父子雖然素不相識,但聽旁人說起他父子的言行性情,不禁頗為欽慕,再加上阿朱的淵源,更多了一層親厚之意。

阿朱又道:「那日慕容老爺向公子談論這部易筋經。他說道:『達摩老祖的易筋經我雖未寓目,但以武學之道推測,少林派所以得享大名,當是由這部易筋經而來。那七十二門絕技,不能說不厲害,但要說憑此而領袖群倫,為天下武學之首,卻還談不上。』老爺加意千戒公子,說決不可自恃祖傳武功,小視了少林弟子,寺中既有此經,說不定便有天資穎悟的僧人能讀通了它。」

蕭峰點頭稱是,心想:「姑蘇慕容氏名滿天下,卻不狂妄自大,甚是難得。」

阿朱道:「老爺又說,他生平於天下武學無所不突擊,只可惜沒見到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劍譜,以及少林派的易筋經,不免是終身的大憾事。大哥,慕容老爺既將這兩套武功相提並論,由此推想,要對付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似須從少林易筋經著手。要是能將易筋經從少林寺菩提院中盜了出來,花上幾年功夫練它一練,那六脈神劍、七脈鬼刀什麼的,我瞧也不用放在心上。」她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似笑非笑的神色。

蕭峰跳起身來,笑道:「小鬼頭……你……你原來……」

阿朱笑道:「大哥,我偷了這部經書出來,本想送給公子,請他看過之後,在老爺墓前焚化,償他老人家的一番心願。現今當然是轉送給你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油布小包,放在蕭峰手裡。

那晚蕭峰親眼見她扮作止清和尚,從菩提院的銅鏡之後盜取經書,沒想到便是少林派內功秘桫的易筋經。阿朱在聚賢莊上為群豪所拘,眾人以她是女流之輩,並未在她身上搜查,而玄寂、玄難等少林高僧,更是做夢也想不到本寺所失的經書便在她身上。

蕭峰搖了搖頭,說道:「你幹冒奇險,九死一生的從少林寺中盜出這部經書來,本意要給慕容公子的,我如何能夠據為己有?」

阿朱道:「大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蕭峰奇道:「怎麼又是我的不是?」阿朱道:「這經書是我自己起意去偷來的,又不是奉了慕容公子之命。我愛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