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的樹幹空隙,眾人看見林外一圈站滿了陽城的城守軍。裡三層外三層,果然已被圍了個風雨不透,最裡的一圈站著兩排弓箭手。前一排單膝蹲身,後一排站立,全部張弓拉箭,各自瞄準著目標。眾人一見得這番情形,不由得驚出一聲冷汗,這一圈密密麻麻只要一輪齊發,自己這邊便剩不下幾個人了。他們雖在林中有樹木作擋箭牌,但因這林子既不大也不密,再加官軍又是四面齊圍,所以能供他們躲避的角落並無多少。
正在眾人面面相覷尋找著可供躲避的角落之時,林外剛才高聲喊話的那人又已發話喊道:“降者不殺,你們只要乖乖放下兵器雙手抱頭走出,便不會傷你們性命。負隅頑抗者,一律格殺勿論!”這話傳進林中,眾人臉上更是驚慌,瞧瞧外面又瞧瞧慕容博,皆是猶豫不決。這檔兒上自己性命都要難保,他們卻還哪裡顧得上再追堵沈醉,都早已住了手。而沈醉卻是並沒就此停住,在眾人發怔之間一晃身便已上了樹頂,幾下起落,便已淹沒在枝繁葉茂的樹冠之間。
藏身於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樹冠之內,沈醉居高臨下打量著外面的情形。果見外面官軍一層層的包圍甚是嚴密,靠城門那一邊當先並立站著二人,正是方才在城中見過的御前侍衛統領馬天驥與六扇門總捕傅傳玉,那高聲喊話之人身著將官服飾,似是這隊城守軍的將領。轉圈打量了一番,便又把目光放到了下面,看慕容博這些人準備如何以對。
現下這種情形,慕容博卻是也顧不得沈醉了,眼看著他晃身上樹消失於視線內,只能在心底裡無奈地嘆了口氣。轉眼看著眾人臉上驚慌之色,臉一沉,冷聲道:“諸位的情況,你們自己也是清楚的。你們放下兵刃抱頭出去,或許官軍真的會饒你們一命,但等下月毒發之時,你們卻還能保住命嗎?出去後是註定一死,跟著老夫突圍雖然也難免有性命傷亡,但並非必死之局。生死大事,諸位可自己做主。”
眾人默不作聲,相互觀望看其他人作何反應,相互觀望中也相互交換著眼色交流。
而外面官軍已是等的不耐煩了,喊話的那人又喊道:“裡面的人快做決定,我這裡倒數十個數,數完之後如果還沒人出來,那咱們便要放箭了!”這人喊罷,便緊接著數了一個數,“十!”
稍微停頓大約一個呼吸後,又喊道“九!”
林中眾人在外面官兵的相逼之下不得不盡快做決定,匆匆交換了下眼色,最終都決定了隨著慕容博一起突圍。慕容博大喜,心中早已計議好了如何突圍,當下向眾人講解又各自分派任務。同時也為被沈醉銅錢打中穴道的人解穴,沈醉銅錢上所附的是拈花指力,而少林拈花指慕容博也是同樣會的。慕容博手法極快,等到林外那人喊完最後一個數時,他已把被沈醉銅錢打中穴道的人全部解了。被沈醉打死的也不落下,各讓人揹負了。只是有人去找那假扮夜神龍而被沈醉以一枝玫瑰花釘死在樹幹上的馮玉屍體時,卻是發現屍體不見了。時間緊迫卻也不容他多想,只以為是記錯了地方,不是自己找的那棵樹。另背了具屍體,便即列隊待命。
當下,先有十幾人拋了兵刃,大叫著“別放箭!”雙手抱頭走了出去。所選的乃是與城門相反的方向,也即是沒有大內與六扇門高手的這一邊。他們雙手之中卻都扣著暗器,到得一定距離,當中一人低喝了一聲“放”,十餘人便盡皆撒手施放暗器。眼前這一排兵士沒有防備,這一招又是出人意料,當下便有不少人中了暗器,當下大亂。未中暗器的便即鬆手放箭,而十幾人卻是發了暗器便即臥倒於地,兵士們慌亂之中放出的箭失並沒傷到他們。
林中第二撥四十多人衝出,手裡不但握著自己的兵刃,還拿著先前那十餘人的兵刃,兩方相會,交還那十餘人兵器,合作一處,揮舞兵刃撥開凌亂射來的箭失便即衝殺了過去。這些人全部是武林好手,單兵戰鬥力本就比大宋官兵要強上許多,再加又是性命攸關之時,各自皆是豁出了命去。兩方一交手,這般武林好手便即如一把尖刀一般勢如破竹直向官軍中插入了進去。
鮮血飛濺,慘叫連連。
隨即第三撥人由慕容氏父子帶隊,緊隨著開啟的缺口衝殺了過去。最後的十幾人每人身上各負著一具屍體,以腰帶緊繫在身上,揮舞著兵刃衝殺。雖負了一具屍體的重量,動作不甚靈巧許多,但因有死屍負在身後,卻是皆沒有後顧之憂。只需照著眼前與左右兩方即可,後面的攻擊自有背上的死屍擋下了。而他們前面又有同伴,因此前面他們也不用太過照看,只跟著大隊衝殺即是,他們這十餘人本就是作殿後用的。
前面的第一隊與第二隊合併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