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笑道:“兄臺倒還清醒得很,數目算得明白。”
沈醉也喝乾了一碗酒,心道:“卻是比書中每人多喝了五碗!”
段譽笑道:“咱們三人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材,要分出勝敗,只怕很不容易。這樣喝將下去,只弟身邊的酒錢卻不夠了。”伸手杯中,取出一個繡花荷包來,往桌上一擲,只聽得嗒的一聲輕響,顯然荷包中沒什麼金銀。他被鳩摩智從大理擒來,身邊沒攜帶財物,這隻繡花荷包纏了金絲銀線,一眼便知是名貴之物,但囊中羞澀,卻也是一望而知。
沈醉笑了笑,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來,又看了看桌各人面前還有一碗酒沒喝,便道:“咱們把這一碗喝了便走吧!”說罷,便舉碗而飲。
喬峰道聲“好!”端起酒碗來便仰頭而盡,段譽也只有再陪一碗。
這一碗酒乾盡,三人便相攜下樓。下得樓來,喬峰卻是越走越快,出城後更邁開大步,順著大路疾趨而前。沈醉知他心中還是有意要比拼腳力,便功聚雙腿,快步跟上。段譽也提了一口氣,和兩人並肩而行,他此時內力充沛之極,這般快步爭走,卻也絲毫不感心跳氣喘。喬峰向兩人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咱們鬥了一回酒,這便再比比腳力吧!”當即發足疾行。
段譽奔出幾步,走得急了,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乘勢向左斜出半步,這才站穩,這一下恰好踏了“凌波微步”中的步子。他無意踏了這一步,卻搶了前去,當即心中一動,施展“凌波微步”而行,緊追在喬峰身後。
但看沈醉時,卻見他也跟著一個踉蹌,但他這一個踉蹌過去,卻緊接著又是一個踉蹌,身子東倒西歪,七拐八扭的,便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但他雖這般東一步,西一步,歪歪斜斜,搖搖晃晃地,卻也是一點兒不慢,緊跟在兩人的身後。他當初起意要到無錫與喬峰結拜時,便有想到比拼腳力這一程。他雖也有“凌波微步”在身,但卻是不願跟段譽在這個時候用同樣的輕功身法。所以一路上便極力琢磨著,期望能研究出一門別樣的輕功身法來。後來在成都那晚用出醉拳時,在他後來又想這一問題時便把腦筋打到了醉拳的上面。經過多次的摸索與試驗之後,他以醉拳的身形步法再結合以凌波微步,便發展出了一門新的輕功步法來,他為這步法起了一個名字,叫做“醉夢逍遙步”。此時他便是施展醉夢逍遙步,與喬峰、段譽二人比拼腳力。
但此時三人中,卻是要以他的內力為最低,所以此時便也是他趕的辛苦一些,好在他已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內力迴圈不息。量雖比喬峰與段譽兩人來得少,但因內力生生不息,銜接緊密靈活,不需不時換氣,一倍的內力卻是可當三倍來用,所以一時之間也不虞落下。
喬峰邁開大步,越走越快,頃刻間便遠遠趕在沈醉與段譽之前,但只要稍緩得幾口氣,身後兩人便即追了上來。喬峰斜眼相睨,見段譽身形瀟灑,猶如庭除閒步一般,步伐中渾沒半分霸氣,心下暗暗佩服。再看沈醉,卻見他搖搖晃晃,猶如喝醉了酒一般,他初時還擔心。但旋即想到沈醉在松鶴樓上顯示出來的酒力,是絕計不會就這麼醉了的。再細看之時,便發現了他雖是搖搖晃晃,猶如喝醉了酒一般,但腳下步法中,卻是巧妙異常。每每東歪西扭踉踉蹌蹌間,卻似乎還藉著腳下不同的地形或拐或扭來提速,有時一個斜拐卻是比直走還要快一些,不由心中更是佩服。
他又加快幾步,將沈醉與段譽兩人又拋在了後面,但不久兩人便即又追了上來。這麼試了幾次,喬峰已知段譽內力之強,猶勝於己,要在十數里內勝過他並不為難,一比到三四十里,勝敗之數就難說得很,比到六十里之外,自己非輸不可。而沈醉的內力雖說不強,卻是後力綿綿,似無止盡一般,奇怪異常。他哈哈一笑,便即停下說道:“兩位公子,喬峰今日可是服了你們啦,還未請教二位高姓大名?”他此時已在樓上聽了這一個叫那一個沈兄,那一個叫這一個段兄,因此便不敢肯定兩人中有一人是慕容復,所以便是正式的請問。
段譽幾步衝過了他身邊,當即轉身回來,忙道:“在下姓段名譽,乃是大理人氏。”
沈醉見喬峰停下來時,便也緊跟著停下,待段譽道了姓名,跟著道:“在下姓沈名醉,是開封府人氏,不過與段兄卻是在大理相識的。”隨後又問道:“兄臺剛才自報姓名,乃是姓喬名峰,莫不是武林中威名盛傳的‘北喬峰’?”
喬峰道:“正是在下。”隨即又謙遜道:“江湖上的一點薄名而已,沈兄不必掛在齒間!”
段譽卻是不知“北喬峰”的威名,但聽沈醉那般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