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杏香樓正南面早有僕從設好軟榻和案桌,輦轎一停下來,慕容恪就伸手去扶,妍禧把兩隻手攏在毛絨絨的袖口裡,拿眼睛看迎杏,迎杏只作沒看見,小步跑去整理軟榻。
慕容恪沒有收回手,執著地伸著,這時眾目睽睽,所有的人還在屏著呼吸眼巴巴看著。
妍禧突然側頭對著慕容恪莞爾一笑,嗔道:“壞人……人家……不認得你……這許多人看著……壞了我的名聲……”
說罷將一隻毛絨絨的袖口遞過去,慕容恪一把扶住,那張莞爾的笑臉融月色下,如月色一般韻開,漫漫地包圍著慕容恪。
慕容恪心口麻麻的,暖融融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扶著妍禧的袖子。妍禧借了力搖搖晃晃站起來,身子還是憊軟的,慕容恪靠過去扶住了她的另一隻臂膀。
兩個人的身子並在一起偎依著,所有的人出了一口長氣,是的。這就是王妃了,光看那相扶的背影兒,便叫人心旌神搖。
慕容恪心甘情願當“壞人”,直扶著妍禧到了軟榻,讓她坐好了,一隻手仍捨不得放下妍禧的袖子。並努力地拔開袖子找妍禧的小手,他輕笑道:“是是是,恪是壞人,禧兒是壞人的王妃……”
妍禧轉頭向杏香道:“瞧……他也說……自己是壞人……叉出去打……”
妍禧口裡說著“壞人,叉出去。打”,臉上卻是笑吟吟的,慕容恪愈發心癢癢的,努力拔弄著袖子要找出妍禧的手指,拔弄半天才發現妍禧早將手抽出狐皮大袍,她實是披著大袍,只是空著兩隻袖子在外面。
慕容恪撲了個空,心裡不甘。向妍禧俯身,咬牙佯怒道:“今晚,恪便做壞人!你瞧著罷!”
“壞人……”妍禧從大袍裡突然伸出一隻手。根根手掌如玉一般,飛快地在慕容恪的臉上掌了一巴。
“啪——”慕容恪的臉上吃了一記脆生生的巴掌,杏香閣池子邊的人雖很多,但是都屏息看著他們,安靜得很,這一聲巴掌清楚地破空而來。“啪——”也打在眾人的心上,大家都驚呆了。
這……這……這……
天人一般的王爺是可以打的麼?打他的也同樣是天人一般的王妃。
妍禧“哎喲——”叫了一聲道:“我……手疼!”
慕容恪一把抓住那隻作孽的手。撫了撫,問道:“我看看哪裡疼!”
迎杏上前埋怨道:“王爺、王妃你們打情罵俏的。大傢伙都看著呢!”
慕容恪這才看看眾人道:“都瞧著作什麼?就沒別的事做了?我王府請你們來做什麼的?”
眾人忙低下眼睛,手上做著活兒,女人想:王爺真是寵著王妃,被打了還歡喜,這就是傳說中的恩愛,看來回家要掌一掌家裡那個男人方好。
男人想:叫那玉一樣的手指打了一巴掌,死了甘願!只恨不得天天被她打,不知道是甚麼滋味。
只有慕容恪知道是甚麼滋味!壞人……巴掌……都是小人兒的嬌嗔,心內愈發地癢,抓住那手指便不放下了,一隻一隻地捏著。這若不是眾目睽睽,他定將她圈入懷裡愛死她。
妍禧將眼睛向一邊晃了晃,弱聲說:“恪……恪……你將那邊那隻蓮花燈與我拿過來。”
迎杏聽到了,指指是近前的一個僕婦道:“將花燈給王妃送過來!”
那僕婦應了一聲,正要起身送過來,卻聽妍禧嬌聲道:“不嘛……恪……你與我拿過來……我不愛她們近前!”
那僕婦一愣,王妃在指使王爺取花燈,那天人一般的王爺吶!正想著,天人一般的王爺就來到近前了,伸手說:“拿來!”
僕婦雙手恭恭敬敬地將花燈遞過去,慕容恪點頭說:“若是王妃喜歡你的花燈,便賞你百金!”
百金?僕婦暈了一下,一隻花燈值百金,天人一般的王爺吶!
眾人聽在耳裡,加緊手上的活,王妃是王爺心頭寶貝,若得了王妃的歡喜,就能飛上枝頭了,你看迎杏不就是榜樣?
慕容恪將花燈取了來,妍禧早就將手攏進袖子裡了,慕容恪有些遺憾,那柔如無物的小手,若將它放在胸脯,若將它含在口裡,若將她吃在腹內……
慕容恪想著,心內就燥起來,兩隻眼睛盯著妍禧,釅釅成醉。
妍禧將慕容恪手上的花燈看了看,點頭道:“這花燈做得精巧,……喜歡,恪,你就賞她一百金罷!”
慕容恪向迎杏點點頭說:“明日叫大管事的取一百金賞她!”
眾人吸了一口涼氣,那僕婦歡喜地爬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