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應了你就是了。只是司馬府明日……這樣罷,咱們回司馬府去,你明日卯時便出府,恪恐耽誤了回燕國的時間,公主若應了我……”
妍禧不動聲色將手收了回來,輕聲道:“曉得了,你先回驛館,明日卯時,妍禧定準時出府!”
慕容恪的手一空,他的手有些遺憾了他站進來去吩咐車伕調轉馬頭,重回襄國城,直奔司馬府去。
一到司馬府門,妍禧就急要下車,慕容恪坐定在車駕上,神色恢復如前,突然問:“公主,你難道就不想問一問為什麼?”
“甚麼為什麼?”妍禧停住腳,恐生它變。
“你緣何成為公主?緣何到燕國和親,你都不想問一問為什麼?”
“明日卯時再問你罷!”妍禧抬腳走。
妍禧是想問,只是沒有時間了,反正問不問,都已是事實了,她承認事實的能力強大無比。她現在須得趕回司馬府,是因為那裡有一個仇,折磨得她的心肝不得安寧。現在,她回來了,要找那個仇,只因恐怕錯過,就再沒有機會了。
“好,明日卯時,恪就在司馬府府門內守候,公主莫忘記了時間。”
妍禧正在掀開車門簾,聞言回首一笑道:“我若卯時不到,你待要如何?”
“我便在此守候不走,直到公主出來。”
這就是這個慕容恪的回答,男子與男子之間,還是大有區別的,若是那廝,他會兇狠著臉會威脅她,如果不是“翻地三尺找你出來。”,便是“你欠我一個……”又哄又騙又威脅,便是那廝的本事了。
妍禧說罷便跳下車,慕容恪側頭一想,便悔了,追出車外,妍禧已經進了司馬府的門。他只得吩咐另一輛馬車道:“你去找找這府裡還有沒有別的門,給我守著!不讓公主悄悄走了。”
他坐回車內,看看司馬府高高的院牆,心內突然湧上強烈的不安。
三小姐回來了!這訊息從門房那裡一下就在司馬府裡傳遍開了,錚兒和小鵑慌忙出來迎她,錚兒又驚又喜,埋怨說:“三小姐一聲不響地去了忠勇府,也不能錚兒說一聲,害得奴婢白擔心了一場。”
妍禧笑笑說:“只因大姐姐腳疾又犯了,我只怕一來二去耽誤了,錚兒,謝謝你!”
錚兒眼圈一紅,道:“三小姐別丟下咱們跑了才好,你不在,咱們是沒主子的丫頭,憑人欺負的!”
“誰敢欺負我的人!”妍禧拉著錚兒的手,嘆了一口氣,皇旨已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呀!她從未認真地想過自己的出路,知道自己是風中一片葉,藉著一點風,只等著能飄到哪裡去落腳。
妍禧沒人事般跟著她們進了奉陽院,先去了張朝鳳的房,張朝鳳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說話,終於開口說話了,說道:“姑娘當了郡主,不辭而別幾日,說回來就回來,回來便回來,也用不著跟我說了。”
妍禧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
張朝鳳呆了片刻,遲疑著又問:“姑娘離府,……是因為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你可看見甚麼了?”
妍禧搖搖頭,向張朝鳳福了一福,沒說什麼就出去了。剛出門,李農院裡的一名僕婦就上前說:“三小姐,你走了好幾日,叫老爺好生掛念,回來便好,老爺正自頭痛,聽說你回來,喚你去撫琴以鎮頭疾。”
妍禧點點頭,命兩個丫頭抱著那把李農送的古琴,妍禧走在前面,她神情平靜,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但是到了院門,僕婦把錚兒和小鵑都攔下說:“老爺頭痛,不喜人多打擾,你二人退下。”錚兒不放心,但也無他法,只好退了下去。
李農半臥在羅漢塌上,他著寬大的青衣袍子,很長的袖,上身寬著衣,袒著半邊胸懷,只見他臉上赤紅,神情恍惚,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在屋子裡燃著什麼香,味道古怪,屋裡比室外更溫熱些,李農身上正熾熱起來,又命丫頭脫了一層衣。
李農看見她,笑道:“你來了,你知道這屋裡燻的什麼香麼?”
妍禧垂著頭未回答,李農自顧說:“我燻的是五石散,這是顏談當年喜歡做的事,他一燻五石散,便精神恍惚,原來是這樣的感覺,飄飄欲仙,就如我現下看你,你是站在霧裡的,卻分外好看,……似雲中仙子呀。”
妍禧似聽非聽,抱著古琴放於案上,也沒向李農施福,自己坐在案前彈琴,她彈的是《十面埋伏》,琴聲錚錝,又急又亂。李農支頤聽了一會,從塌上坐起來,揮手叫丫頭走開,他搖搖晃晃地走近過來,悄聲道:“顏敏,敏兒,如何彈如此肅殺的曲子,換一首,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