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娘娘,奴才不敢,皇上覺得哪一位娘娘最美貌!”妍禧笑道。
“她們都極美貌,可她們比不上……小喜子瞧著誰最美貌?”
宮女把錦袍遞給妍禧,妍禧接過錦袍,也沒看皇帝張開手臂等待,一邊張開手指數著:“要說最美豔嫵媚,自然是貴嬪娘娘,但要說溫柔可喜,我看是修儀娘娘,修容娘娘嘛,最是可愛有趣兒……
“哼,你倒是個有心的,對朕的嬪妃瞭如指掌,過來,給朕穿袍子。”
妍禧拿起手上錦袍一看,才想起自己是服侍皇帝的內侍,這是她應該做的,她道:“皇上應我什麼來著,小喜兒要跟皇上保持……”
“保持四步的距離是麼?來人,把皇膳局司作那個老傢伙給我拿了來,他送了個什麼內侍給我?連袍子都不能給我穿,說拿他來換皇膳局這上百條命呢,朕要把他的手和腳都砍了……”
皇帝做的只是一種威脅的姿態,但她不得不從呀,妍禧嘆了口氣,穿錦袍倒不難,只是系兩層的玉斑龍袍帶費了一番周折,妍禧低頭在文帝的腰間擺弄了半日,出了一身細汗仍沒法系好。文帝張著手臂聽他擺佈,但覺得鼻尖一陣陣清香,不同於任何一種用燻爐燻出來的香氣,好聞得令心尖癢癢的。
妍禧終於弄得沒了心情,把手上的玉斑龍袍帶一丟,氣道:“什麼勞什子腰帶,如此繁雜!”文帝看他額頭上一層汗,面上是一層薄怒,頰間一抹粉紅,說不出的好看,呆呆地看著也忘記錦袍仍散著。
攏春忙把玉袍帶拿起來要幫文帝繫上,文帝退後一步,喝道:“你敢!”
攏春只好住了手,拿著玉袍帶到妍禧跟前,與她細細說玉袍帶的機關,妍禧是個玲瓏的,只一下就學會了,拿起玉袍帶過來,兩隻手穿過文帝的腰間,伸手一按玉帶的機關,“嗒”一聲,玉帶就係好了,文帝的手繞過來,半扶著妍禧的腰,兩人呈一個擁抱的姿勢,皇帝笑嘻嘻道:“再習練一次罷!”
妍禧一把推開他的手,怒道:“皇上不如殺了我!”
正鬧著,突然一個宮女來報說:“太后傳喜公公到和歡殿說話!”
文帝一聽,把妍禧推到身後,大喝一聲道:“不許去!”自小跟著文帝一起長大的四位內侍,就是被傳到和歡殿,叫太后杖殺而死的,死狀很慘,叫他心如刀割,他雖然貴為天子,卻不得有自己的喜愛,他喜愛誰,誰都得畢命,這是小喜子早就認清的事實,所以用四步的距離來約束自己,然而看來又要重蹈覆轍了。
那宮女說:“太后說:喜公公昨晚有功,今日傳喜公公去是好事,皇帝不必驚慌!”
妍禧度過了最初的驚惶,頭腦清醒過來,她在文帝身後說:“皇上,你讓我去吧,只怕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小喜子沒有做錯什麼,太后不會為難我的!”
文帝道:“我與你一道過去!我跟太后說我……沒有寵 ;幸於你!”
妍禧急,低聲道:“甚麼沒有寵 ;幸於你?皇上說的是什麼話?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奴才,說什麼寵……皇上呀,你難道還不明白,你愈是在意,太后愈是要我的命,你惟有若無其事,小喜子才有命活!”
那宮女又道:“太后給皇帝召了太醫令來,說:皇帝乖乖兒喝下太醫令開的補藥,若皇帝早日誕下皇兒,皇上要什麼就給什麼!包括……”宮女說了一半,看著妍禧,想必太后的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就是停下來的。
“好,傳太醫令來,再苦我也喝!”皇帝又急又驚,他從不喝苦藥,如今,喝苦藥會比失去更恐懼麼?
宮女向妍禧點點頭,妍禧說:“好罷,這就去。”她隨著宮女走出寢殿的門,快步向和歡殿走去,一瞥眼看見牆角長了一把紫色根莖的草,她順手拉了一把,握在手上搓成汁抹在臉上,她本能地覺得一張好皮囊不會是好事,只能令她死得更快。
進了和歡殿,來傳旨的宮女抬頭要跟妍禧說什麼,卻看見妍禧一張臉黑黑紫紫的,剛才看的俏麗模樣不知道哪裡去了,她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帶著妍禧走進和歡殿的偏殿,恰巧,七位的嬪妃都在,向太后請安問好。
妍禧走進來,被帶來的宮女推搡了一下,只好跪在地上,太后跟幾位嬪妃說得正是高興,也不知道看沒看見,嬪妃們一人一句把昨晚的情形說了一遍給太后聽。
太后眼看著修容道:“皇帝的意思是要你跟那小公公一起陪寢,是麼?”
修容臉一紅道:“皇上這是開玩笑來著,後來修容是跟六位姐姐一起陪的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