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禧大王是這樣說的,只不知道後來怎麼樣?”
冉閔一下知道了他平生最在意的幾個親人的訊息,心情激盪又悔恨。
他對王遠征道:“你叫探子去看一下,燕軍現在在哪一個位置,他們取了幽、薊、冀州三州,是時候向他們要回來了。”
王遠征看看全權。張張口想說話,但終於閉上嘴巴,沒有再說話。
自《殺胡令》後,中原已沒有人耕種了,魏軍的軍糧都是東挪西湊所得,哪裡能經受得住勞師遠襲?但現在的魏帝冉閔,是聽不進任何勸的了。
冉閔是性情中人。性情大起大落。隨心而動,沒有站在皇者最高位去俯看眾生,只圖一時之快。他是一位快意恩仇的英雄,卻未必是一名好皇帝。很快的,他的皇朝便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四壁群敵環伺。虎視眈眈,內部官員倍感威脅。惶惶不寧。
再說妍禧將小燕兒餵飽,小燕兒吃飽無憂,甜甜地睡過去,把身上最後的幾塊餅子放在劉戰的身邊。說:“劉戰,我現在回燕營去,先找到綠戟。你們一家人很快就會團聚的,我估計天亮你就能看到綠戟了!”
劉戰幾乎要流下淚來:“禧小姐……禧皇后。你怎麼換回綠戟?不能,你不能回燕營……我寧願死!”
妍禧淡淡地說:“可以不死,一定不死!你們倆在這裡靜靜的,現在天黑,那些胡人看不到你們!”
妍禧把小燕兒塞到劉戰的懷裡,把灌木葉林整理好,從外面看,看不出裡面躺著一個大人和小孩。
她走了矮灌林,將頭髮弄亂,抹黑了臉,穿上寬大的胡人的衣服,她看上去就像一個小乞兒,她原本就是一個小乞兒,如今扮起來得手應手。
她趴在草叢裡,看到又一群胡人經過,這是一群拖兒帶女的,看上去是一個富貴的大家族,看上去是有些身份,有車駕,隨行還有上百個強壯的府丁在守備。
妍禧伏在草叢中靜靜等待時機,看見一輛豪華大車經過,她在地上一滾,滾到車駕下,向上一跳,攀在車轅上,她身手還算敏捷,幾下便掛在車轍上面的橫板上,雖然十分顛簸,妍禧聽到自己的骨頭在卡卡作響,手臂隨時都要抽斷,她強忍著,但勝在行進的速度快。
不知道行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下來,有個府丁上前來向車駕上的人說:“爺,前面是燕軍營地,咱們怎麼辦?”
馬車上的人說:“繞道而行,不能招惹燕軍。”
妍禧一聽,從橫木上滾下來,伏在草叢中。
待車駕駛遠了,此時的她滿面塵土,手足痠痛,彷彿不是她自己了,她向燕營奔去,到營門口對守營的人說:“快去報告慕容恪王爺,就說王妃被人劫了,我知道王妃的下落。”
守帳門的親兵一聽王妃被劫,慌忙進帳一看,果然帳內慕容恪正在榻上沉睡,而案几前坐著一個女子,仔細一看的確不是王妃,而是慕容恪說要送走的那個女子,他們立刻慌了神,一人喚醒慕容恪。
慕容恪做著美夢,溫香軟玉在懷,正綿纏之間被親兵叫醒,正要惱火,看自己抱的是枕頭,而綠戟坐在案几邊上,美夢醒過來,什麼都明白了。
他親自騎馬到了營門口,看著那個蓬頭垢面的妍禧,除了那雙眼睛閃閃爍爍,慕容恪一把怒火燒起來,將妍禧提起,橫在馬上奔回大帳去。
綠戟看妍禧去了又回,又氣又惱。
妍禧說:“全財死了,劉戰背上的傷血流不止,孩子還太小,回不去鄴城了……王爺,請你派些親兵送他們回鄴城,我什麼都答應你!”前一句是對綠戟說的,後一句是對慕容恪說的。
綠戟問:“為什麼?”
“世間諸事,都有因果,恪……你答應麼?”
慕容恪哼了一聲,說:“你瞧瞧你的樣子,你的心不在我這裡,你覺得你還有什麼價值麼?你還想求我?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我只要在這裡,冉閔就會來,這就是價值,戰敗冉閔,不是你的心願麼?你就有機會戰勝他,若是我從了你,便是給冉閔最大的打擊,這就是我的價值。”
慕容恪眯著眼睛看她,她說得有道理,只要得了她,便是戰勝冉閔,如今她送上門來了,除了那鮮豔的皮相,還有她的甘心。
這一次雖然是交換,但是她提出來的交換!
慕容恪手一揮找到親兵頭子,詳細地問了路上所見,當即叫了百人出發尋找劉戰及小燕兒。
妍禧說跟著去,否則沒法找到劉戰,慕容恪也跟著去上百名親兵披甲帶盔,全副武裝。
出了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