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上頭,正濤濤不絕之間,不妨黑墨上了身,一愕之間,緊接著便是硯臺、筆架……所有能拿得動的都招呼到他身上,又一物向他的臉面飛來,石閔手一抓,是一隻狼毫大筆,抓了他一手黑。
妍蘊原是坐著的,怔怔聽著石閔的長篇,看見石閔眼睛裡的憤恨及絕望,她彷彿明白了,石閔說的不是妍禧,她站起來,扶住妍禧的手,制止她再摔東西,她盯著石閔輕輕道:“爺,你是在發酒瘋麼?你怎麼能對妍禧說這樣的話,她還是個孩子!”
妍蘊的話讓石閔短暫地沉默,他踉蹌走過去,搖晃著身子,扶在書案上,盯著妍蘊,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你,李妍蘊,你是嫌棄我麼?”
妍蘊的身子一個哆嗦,後退一步低呼道:“不,爺,妾非此意,妾如何會嫌棄爺?妾身有疾,不方便服侍爺,爺到紅鉞那邊罷!紅鉞姑娘是妻是妾,只隨了爺的意!”
妍蘊把話說完,身子顫抖著,已是搖搖欲墜,妍禧忙扶住她。
“你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夫人,你不服侍我,你讓一個丫頭服侍我?這是什麼道理?”他站立不穩,直直向後昂,但他及時收步,一個踉蹌撞到案上,他的手上還捏著狼毫大筆,狠狠折成兩半。
他眼神陰鷙,半張臉扯出一個弧度,咬著牙道:“今晚,我便要你——服侍我!”狼毫被捏得變了型,延下最後一滴墨,宛如淚珠。
他用力推開案臺,大步走向妍蘊,他身形高大,走近前來,就是一股威壓,叫人喘不過氣來,妍禧一步竄到妍蘊的眼前,張手護住,大聲喝道:“不許欺負我姐姐!”
石閔拿手一抄,便把妍禧像一隻小雞般提起來,收到左腰上大步向門外走去,妍禧手腳並用,撲打撕咬,但是她的手腳被蕩在外面,不夠長,夠不著石閔,小腰又被石閔提在腋下,平日那股嘶咬的賴勁竟一時用不上來。
妍禧踢打了一下,半點勁也使不上來,心裡又怒又恨,她算是碰到對手了,但哪裡是輕易認輸的?她決定偃旗息鼓,保留實力,雙手雙腳搭拉下來不再掙扎。但等石閔一腳跨過門檻兒,原先不動的妍禧趁勢暴起,一手扶在石閔的腰上,左腿一蹬門板,返身借力竟騎到石閔的腰間,便把平日練就死打爛纏的功夫都用上了,狠命地死撲死撓。
戰得正酣,突聽一聲暴喝,石閔一手擒住她的兩手,另一手夾住她的雙腿,他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將軍,手上只須一點小勁,妍禧便動彈不得,只剩下喘的氣了。
石閔提著她的雙手雙腳,使如提一隻野貓兒,把她往門處一丟,侯在門邊上的紅鉞忙把妍蘊扶著,石閔厲聲道:“該死的野貓兒,紅鉞你看著她,不叫她跑了!”
妍禧一脫了石閔的手,回身又撲過去,紅鉞死死抱住,還叫上幾個丫頭才制住,抬頭看石閔,叫了一聲:“姑娘,怎麼下這麼重的手?”
但看到石閔的左側臉上劃了一道鮮紅的手指血痕,去皮見肉,上面是點點血珠,有一道血痕還蜿蜒而下,豎在臉頰處,甚是嚇人。
綠戟看妍禧跟瘋子似的,原是丟手不理,看石閔臉上的傷驚呼起來,待要上前檢視,石閔“哼——”了一聲,回身進房,只聽怦一聲響,門就關起來了。
妍禧還要撲過去,紅鉞攔腰抱住,妍禧大聲喊道:“出來!你出來!二賴子,不許欺負姐姐!”
突聽屋裡妍蘊的驚呼:“爺,不要!不要!求你放了我!”
妍禧聽聞,更是瘋了似地要撲過去,紅鉞並兩三個丫頭死死拉住,四個人一手一腳把她抱進先前給妍禧備下的小屋裡,妍禧雖然人小,但掙扎了許久,居然在四個大丫頭的拉扯下愈戰愈勇。
紅鉞再好的性子,這回也氣惱了,拿手指著妍禧道:“姑娘若再這般撒潑胡鬧,我便不再理你,再叫我做吃的給你!明兒你便回你的司馬府去,咱們再見不著,眼靜心靜!”
妍禧一聽,略略安靜下來,嗚咽道:“你們爺欺負姐姐!你不管麼?”
紅鉞揮手叫幾個丫頭退下,綠戟不走,袖手看妍禧,微微冷笑。
紅鉞聞言哭笑不得:“爺怎麼會欺負少奶奶?他們是拜堂成親的夫妻,是夫妻自然是要住在一塊兒的,以後才能有小少爺……先前兩天你混在中間,已然很過分,夫妻之事便是玉皇老子在都不能管?唉,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明白,你爹爹和你娘,不住一房麼?”
“我沒有爹孃,從小沒見過他們!我只跟著湘哥哥。”妍禧抬起頭來委屈地說。
“唉,是個可憐的孩子,罷了!罷了!”紅鉞幫妍禧抹去臉上的淚,嘆了一口氣,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