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念想,她總是幻想著可能是那個侍衛救走了香寧,然後兩個人遠走高飛。
這麼多年,她一直在靠這個信念支撐著,不願意再去想其他的結果。
今日當著康妍的面,很奇怪的,她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竟然毫無保留的發洩出來了,明明坐在她面前的還是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康妍搖搖頭,“人就是這樣,很多難過的事一直積壓在心底,時間常了,便成了輕易不敢碰觸的硬傷,非得遇到合適得時機發洩出來,心裡才能好受一點,可能是因為老夫人覺得我與您的女兒有一定的想像之處,才會忍不住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這是人之常情,談不上失態。”頓了頓,康妍終究還是沒忍住,問道:“我與您的女兒真的像嗎?”福韻大長公主點頭,“笑的時候最像,笑渦的位置也一模一樣。”康妍貝齒咬了咬嘴唇,片刻,緩緩的開口:“其實我笑起來的時候很像我母親,我的笑渦與我母親的一模一樣,實不相瞞,我那日聽宋媽媽問起我父母的事情,心裡還想您是不是認識我的父母。”原來自己那天的試探這姑娘都知道,宋媽媽臉上一熱,還以為自己做的很自然呢。
聽到康妍的話,宋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姑娘這裡可有令尊,令堂的畫像,若是有的話,能否讓我們老夫人見見,與我們九姑奶奶有些相像,咱們也算是有緣分了。”福韻大長公主心一動,並未開口反駁,只拿眼看著康妍。
康妍搖頭,“家裡並沒有父母的畫像。”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我可以現畫一副,您若是不嫌棄,便等等如何?”給父母畫一副像,也算是慰籍自己對於父母的思念之情,日後可以憑畫像悼念父母。
墳福韻大長公主擺手,“你肯給我們看令尊,令堂的畫像,我高興還還來不及,怎麼敢嫌棄。”康妍便吩咐青梅送上文房四寶,她則淨手焚香,心神肅靜。
凝神片刻,方才提筆,就畫父母在梧桐樹下看她玩耍的情景罷。
康妍的畫功一般,前世她只是學過,卻並不精通,但是畫人物情景還是能做到的。
寥寥數筆,先將父親的輪廓畫了出來,然後是父親的眉眼,高挺的鼻樑,短小精幹的鬍鬚。
福韻大長公主不知何時放下茶盞,走到了康妍的身後看她作畫,及至她看到紙上畫的男子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道困惑,臉上的神色有些激動,就連呼吸不由都輕了幾分。
她屏住呼吸看康妍接下來要畫的女子。
康妍並不知道福韻大長公主已經站在了她的背後,她全神貫注的回想著父母在世時和她在一起的情景,開始描繪出母親的輪廓。
母親有一頭烏黑的長髮,最愛挽起反髻,杏仁臉,柳葉眉,清澈透明的雙眼,櫻桃小口,右頰邊若隱若現的梨渦。
“啊,”福韻大長公主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康妍一時不妨身邊有人,手一滑,筆種種的摁在了紙上,畫壞了。
她扭頭去看旁邊的人,才發現陳老夫人已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面前,正一連激動的看著畫像,手直哆嗦,顫抖著要去拿康妍的畫像。
康妍握住她的手,攙扶著她坐下,“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有話慢慢說,別激動。”老夫人死死的盯著桌子上的畫像,眼中的淚水終於留了下來。
竟然真的是她的香寧,她心心念唸的小女兒,雖然康妍的畫工一般,畫的也是一箇中年夫人的樣子,不是她記憶中的明媚少女。
可陳老夫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她的女兒,陳香寧。
原來她一直以來的感覺是對的,她的女兒真的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活著,不止活著,還成了親,有了孩子。
陳老夫人激動的無法言語。
她的心情激盪的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一方面激動自己的女兒確實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活的很好,而不是死在十八年前的那場大火中。
另一方面,又想到自己之前讓人調查的康妍的身世:父母雙亡。
那就意味著她的女兒還是不在人世了。
還來不及品味找到女兒的歡喜,就要面對女兒不在人世的悲痛,陳老婦人心血翻湧,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陳老夫人的樣子,康妍就是再遲鈍也能猜到怎麼回事。
看來她一定是認識自己的父母了,若是沒有猜錯,自己的母親很可能就是陳老夫人的女兒陳香寧。
只是母親不是一直說外祖家姓夏嗎?到底是因為什麼,母親要改名換姓?到底父母曾遇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