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回門的時候,如康妍所料,福韻大長公主果然帶著一眾兒媳,孫媳在康家等著了,因為康妍出嫁了,康家內宅沒有人操持,擔心康少凡一人忙不過來,寧國公夫人親自帶著兒媳將新婦回門時孃家應該操辦的宴席,回禮等一應接管了過去。
見了禮,福韻大長公主拉著康妍問東問西,看得旁邊的陳可萱笑的直打跌,“祖母,表姐才歸家兩日,您別整的跟多少年不見似的,您看剛才安王看錶姐的表情,便知道安王對錶姐好的很,您啊,是白擔心了。”
她本來想說康妍夫妻恩愛的,話到嘴邊想起自己一個未嫁的姑娘說這種話到底不好,遂改了口,打趣福韻大長公主胡亂操心。
好在齊宸靖行了禮,跟著陳家幾個表哥,康少凡去了外院,屋子裡就她們幾個女眷,說話便沒有那麼多顧忌。
饒是如此,想起剛才齊宸靖離去前看自己的眼神,康妍也忍不住臉上發燒,雙頰緋紅,臉上多了幾分新嫁娘的嬌羞。
福韻大長公主點了點陳可萱的額頭,佯裝惱怒,“你這丫頭,祖母擔憂你表姐也是正常的,等到你嫁人了,祖母才不會……..”
說到此處,想起孫女身上還擔著那樁烏龍婚事,不禁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
一直含笑看著女兒的陳四夫人,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去。眉心增添了幾縷鬱色。
屋裡的氣氛便有些尷尬。
康妍心裡一黯,面容有些尷尬,孟子寒是為了維護齊宸靖才去救的陳可萱。因為救陳可萱,兩人才有了肌膚接觸,才會定下這樁在陳家人看來十分荒唐的親事。
現在齊宸靖是她的夫君,站在他的角度,她自然是希望孟子寒能有一門好婚事的。
可陳家是她的外祖家,外祖母和舅母們對她疼愛有加,表妹陳可萱嬌俏活潑。兩人之間的情誼也十分深厚,她更希望陳可萱能夠嫁得如意郎君。幸福一生。
怎麼才能讓這兩者之間不衝突呢?康妍心裡有些苦惱,有心想開口說點什麼,又覺得事情過去那麼久了,現在她說什麼都於事無補。畢竟這件事的關鍵不在她身上。
不說吧,又覺得對不住四舅母對她的疼愛,想起齊宸靖打算採取拖延的政策,康妍苦笑,吶吶的開口,“外祖母,四舅母,表妹的事情……..”
話尚未說出口,陳可萱就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打斷了康妍的話,“拜託,今天的重點是表姐好不好。祖母,娘,今天可是表姐回門的日子,你們別把重點放在我身上好麼?高興點,你們不希望表姐以後的日子不順遂吧?”
大梁的規矩,成親至回門之間都算是新婚。新娘子只有在回門後再回到家中,才算是正式的完成了成親的習俗。整個新婚期間,若是一切順遂,諸事順利,則代表新人夫婦以後會事事順心,生活如意。
福韻大長公主上了年紀,對這些事很是在意,她雖然疼惜陳可萱,可對康妍也是一樣的疼愛,聽了陳可萱的話,便重新打起了精神。
婆婆高興起來,作為兒媳的陳四夫人自然不好再擺臉色,陳可萱笑著安慰她,“娘,您不用擔心,我自己的事情心裡有數,等回頭和爹孃好好說道說道這件事。”
見女兒又了主張,言語間確實沒有為自己的婚事憂心的意思,陳四夫人才放下心來。
在康家用了午飯,說說笑笑的玩鬧了一天,到了天快黑的時候,兩人才從康家出來,福韻大長公主拉著戀戀不捨的康妍,叮囑道:“雖然說府裡現在就你們倆個主子,但在你們沒有把握自己的府邸像鐵通一樣之前,做事一定要謹慎,萬不可給人留下話柄。”
康妍表情一凜,明白福韻大長公主的意思。
之前安王府的人太複雜,有宮裡各位主子賞賜的,也有別的勳貴府上送的,人多口雜,儘管齊宸靖之前梳理過一次,可也不能保證剩下的人裡面就真的都是忠於安王府的。
即使都是齊宸靖自己買來的人,也不能保證他們的忠心,說白了,安王府的底子還太薄了點。
這兩日她在府裡也沒有閒著,仔細將內院的人過濾了一遍,將自己陪嫁的人都安排在了重要的位置上,外院那邊齊宸靖早就讓老王梳理過。
回程的馬車上,因為想著這件事,康妍便顯得有些心事重重,齊宸靖攬了她在懷裡,笑著安撫她,“別擔心,御下也是一種技巧,下人們的忠心需要時間來培養,也需要時間來驗證。”
他前世是個皇子,深諳御下之道,不然也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收服了府裡那麼多人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