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風水門注視著面前半大的少年。

其實這個護衛任務的意義不大，畢竟玖辛奈不僅是火影的妻子，更是九尾人柱力。她的安危事關重大，護衛工作不可能只交給卡卡西一人，而且九尾一旦突破封印，也不是卡卡西一個人能解決的。

這算作是波風水門的一點私心，他想讓卡卡西看看孕育新生的過程。

“卡卡西，你先回去休整吧，不用回暗部覆命了。”火影體貼地給他的暗部放了半天假，“晚上來家裡吃飯？玖辛奈看見你會很高興的。”

暗部少年依舊沒什麼話，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告退後直接回了家，一進門就先摘掉臂甲，脫下無指手套，直奔浴室而去。

黑色能蓋住髒汙，血濺到身上也很難看出來，去見火影之前他在路上特地擦了擦甲冑，內襯上的就無能為力了。血液乾涸後結成痂，貼身衣料也會變得硬邦邦的，稍微搓一下就能掉末。

少年對著鏡子摘下狐狸面具，又拉下面罩。

鏡面如實照出了他的臉。

這是一張略顯青澀的臉龐，即便五官還未長開，也能看好前景。膚色冷白，眼神沉寂，一顆痣恰到好處地點在嘴角。按主流審美來說，少年有著一副不符合忍者身份的俊美容貌，只不過左眼處有一道長疤從眉骨劃到顴骨，讓人不禁有些可惜。

不，也沒什麼可惜的。

他其實不怎麼在意自己的臉，也不會浪費時間多照鏡子，但自從帶土死後，他偶爾也會像這樣，久久地注視著鏡中的眼睛。

右眼漆黑，是正常的眼睛。

左眼鮮紅，是移植的寫輪眼。

白髮少年盯著鏡子裡的倒影看了一會兒，有些頹喪地垂下眼睛，開啟水龍頭，把手放置在水流之下。

他在這次任務中斬殺了五名意圖離間木葉和巖隱關係的叛忍。雖說只是普通的支援任務罷了，敵方見狀不對立即逃跑，但和平來之不易，卡卡西不會放過任何想破壞當前現狀的人。他罔顧指令，追上去把敵人都解決了。

千鳥洞穿人體的感覺好像還殘留在手上。

水一直在流。

洗不掉。

【喂，你在幹什麼呢？】

【別洗了，已經乾淨了！】

聽著“嘩嘩”的水聲，卡卡西覺得可能自己最近因為噩夢沒睡好，精神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不然這個在腦子裡說話的聲音是哪來的？

【聽到我說話了嗎？卡卡西！】

又來了。

“什麼人？”卡卡西語氣極差地問道。

【切，這狗屎爛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

不是幻術。

卡卡西抬頭盯著鏡子，寫輪眼中的勾玉緩緩轉動了一圈。這隻眼睛是友人的饋贈，可以幫助他看破幻術，他不信有敵人能闖進村子裡給他施加精神暗示。

可腦子裡突然冒出的聲音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