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套,走至桌前坐下,拾起筷子便吃起來。
不一會兒吃完了,易三提過一壺茶水,倒了兩碗,“這個漁村的人全姓海,所以叫海家村,隸屬沛城境內。這屋是海么叔的,他家就他與么嬸兩人。那日風雨裡船到了這裡,幸得么叔與么嬸收留我們。”
“喔。”放下碗筷的風獨影點點頭,這一點頭便覺得頭腦又重又暈,更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敲打一樣的疼痛,不由得抬手撐住腦袋。
易三見著,道:“你頭上被砸開一道兩寸長的口子,流血很多,這幾天肯定會常有頭痛頭暈之感,至少也得將養一、兩日等傷口結了疤才好些。不過還算幸運,只差半寸便到太陽穴了,否則焉有性命在。”
“嗯。”風獨影閉著眼等暈眩過去。
易三看她那樣,起身走至堂屋後邊,片刻便端著一碗藥回來,道:“你喝完了這碗藥後再去歇息。”
那藥是才從罐子裡倒出來的,色澤褐黑,熱氣騰騰的散發著苦香。風獨影面無表情的看著,沒有動。
易三看她一眼,將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趁熱喝了。”
“不過小傷,過兩日就好了。”風獨影將藥碗推遠一點,竭力忍住以手捂鼻的衝動。
易三挑眉,“難道堂堂鳳影將軍怕喝藥?”
聞言,風獨影頓下巴一抬,睨著他道:“你用不著激將法,本將不是怕,本將是討厭喝藥!”
“哦?”易三眸光一轉,然後雲淡風輕的道,“今日烈陽當空,海么叔出海勞作一天,捕有半筐魚,然後揹著步行數里,到了鎮上換回你眼前這劑藥。”
風獨影沉默。
易三隻是將藥碗又往她面前推了推,衝她微微一笑,似乎說:我不會強壓著你喝的。
半晌,風將軍低頭,如臨大敵般看著藥碗,然後雙手慎重端起,屏住呼吸,再一仰首咕嚕咕嚕一口氣灌下,隨即把藥碗往桌上一擱,手便伸向茶碗。
“不行!”易三卻壓住茶碗,“茶水解藥性。”
風獨影極力壓住喉間嘔吐的慾望,眼眸瞪向易三,大有他再不放手便要一掌拍翻他的意思。
“吃這個解苦味吧。”易三手腕一翻,便塞了一樣東西到風獨影嘴裡。
風獨影不妨他這招,被塞個正著,頓時嘴裡一股濃濃的酸味瀰漫開,直酸得她兩頰打顫,眼眶裡都冒出淚意。
“這酸竹子是么嬸為她家懷孕的侄媳曬的,我想著你喝藥後估計也得點東西壓苦味。”易三的聲音溫柔如水,可不知為何風獨影聽著就覺得這聲音裡藏著笑意,所以她捂住嘴巴,狠狠的瞪著他:誰稀罕你這酸東西了!只可惜此刻她眉頭擰成一團,鳳目裡蒙著一層水氣,大大折了鳳影將軍的氣勢,只搏得易三公子哈哈一笑,“這藥你還得喝幾日,喝慣了就不怕苦了。”
“本將不喝!”風獨影使勁嚥下那酸竹子。
“都是海么叔捕了魚換的藥,么嬸守著火熬個多時辰的。”易三閒閒淡淡拋下一句。
“……”
可憐縱橫沙場所向無敵的風將軍,此刻看著對面的人,竟是束手無策。
這沒法下達命令,也不能一劍解決。
最後風將軍起身,丟下一句:“頭痛,睡了。”便火速回房,似乎生怕身後又冒出一碗海么叔一日勞作換來的藥湯。
身後易三微笑的看著她,直到簾子落下掩了她的身影才收回目光,靜靜站立一會兒,也轉身回屋歇息。
一夜無話,安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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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上風獨影醒來,覺得頭也不再痛了,精神也爽了,走出了房便見著了屋子的兩位主人。
海么叔約莫五十來歲,一張臉被海風吹成了黝黑的幹桔皮,但聲音宏亮身板結實,顯得精神奕奕的。而他的妻子么嬸則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婦人,眉目慈善,圓圓的臉上不笑也彷彿帶著三分笑。
“姑娘可算醒了,頭上的傷痛不痛?”見風獨影起來,么嬸一臉喜笑的招呼。
“不怎麼痛了。”風獨影摸摸頭,然後衝海家夫婦抱拳道,“海中遇難幸得大叔大嬸收留,這分恩情風七記下,日後定當圖報。”
“唉喲,這算啥恩情的,誰出門在外不會有個不便的,只要姑娘與公子不嫌棄,儘管住著就是。”么嬸趕忙擺手,又一推么叔,“老頭子你去灶房裡把飯菜端出來,我給姑娘打水去。”
海么叔憨實的笑笑,便轉身去了灶房,這時對面房睡著的易三也起床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