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感到身上的魔魅氣息倏地大熾,並兇猛地襲向她,震懾住自己,但她仍硬著頭皮道:“我並不怕你,只是害怕失去雙手就無法殺你了,要砍掉我的雙手,那你不如直接殺掉我算了。”
殺了她?那不就和他最初救她讓交易成立的想法背道而馳了嗎?這可不成!他嗤哼一聲,“很好,你的話成功地保住了你的雙手。”
什麼意思?倪葉盼不明白。他會這麼輕易地饒過她嗎,似乎不太可能,畢竟他不是,一個仁慈的人。
幽冥慢條斯理地道:“我讓你的手留在你的身上,不過,你既然傷了‘如風’,當然得接受懲罰才行。”他淡漠的目光在她臉上的繃帶兜了一圈。
她悚然一驚,“你想要做什麼?”覺得被人揪著衣襟的感覺很不好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幽冥朝馬廄內投去一瞥,而後視線又回到她的臉上,並突地鬆開手。
登時,倪葉盼來不及反應,又跌回地上。
他不疾不徐地俯下身將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撿起,拿在手中把玩起來,“轉過身去。”
“要殺就殺吧!”他幹麼還要她轉過身去?而且她才不會乖乖地照他的話做。她仍是睜大雙眼瞪著他。
見她沒有依言而做的打算,幽冥索性自己動手,一點也不溫柔地壓制住她,令她趴在地上。
“放開我!”倪葉盼不停地掙扎,卻仍舊動彈不得,狼狽地趴在地上。
他毫不遲疑地以手中的水果刀在她的臀部劃了一下,就如同方才她劃在“如風”身上的傷口一般。
於是她就像被定住似的全身一僵,頓時,鮮血自她的臀部滲了出來。
他放開她,起身道:“這樣子就再公平不過了。”他隨手扔掉了那把水果刀。
事情剛發生的那一刻,倪葉盼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好半晌才感受到臀部傳來的刺痛。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也在她的臀上劃了一刀,頓時前所未有的屈辱湧上心頭,覺得以兩人之間的差距來看,她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報得了大仇。
幽冥沒再理會她,輕笑了兩聲,隨即旋身離去。
這時才聞風趕來的海倫趨近仍然維持相同姿勢趴在地上的倪葉盼,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老天,你真的動手了,”而此刻竟還有命在,她真是奇蹟般的幸運,枉費自己之前跟她說了那麼多,一點用也沒有嘛!
見鮮血自傷口處淌了下來,且留下醒目的痕跡。倪葉盼咬牙忍住,覺得只要她一息尚存,就永遠不會放棄。
“你的傷好不容易才復原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又添上新傷口了。”其實海倫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認為畢竟她失去的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若換作是自己,或許也同樣會這麼做吧!
“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她還挺得住。
和夜深人靜時浮上心頭的悲慟比起來,肉體上的疼痛真的微不足道,待在幽冥島的這些時日,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自己都是淚溼了枕頭,含淚入睡的。
她真的是枉為人子啊!爸爸過世了,而她竟然連回去服孝送葬也做不到,還和殺父仇人同在一個屋簷下!
既然不能回去給爸爸送葬已成定局,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替他報仇,思及此,倪葉盼順從了海倫的意思,回到屋內。
來到她的房間,讓她上床趴著,海倫審視了一下她的傷口,“傷口雖然不大,不過還是讓醫生來幫你縫合一下,免得留下難看的疤痕。”冥少爺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在女孩子身上弄出這麼一個醜陋的傷口。
“不必了。”倪葉盼一口回絕。
若在以前,她或許會在意身上多了這麼一個醜陋的傷口,但是遭逢鉅變後的她已不再是單純而快樂的平凡上班族了。
她的心已經歷盡滄桑了,而那一次爆炸在她臉上留下的傷痕更能夠時時刻刻地提醒她——父仇未報。
“你確定?”海倫遲遲沒有動手。
“嗯!”不小心壓迫到右肩,她又痛得擰起了眉毛,“來吧!”
“那麼你忍著點。”海倫開始著手替倪葉盼臀上的傷口做處理,口中還不時念念有辭,“你今天能夠保住性命已經是奇蹟了,冥少爺的個性佔怪,脾氣多變令人無法捉摸,你最好別惹火他,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可不是在危言聳聽。
倪葉盼邊咬牙承受痛楚,邊怨懟地道:“他殺了我的爸爸,我難道不應該報仇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做只是白白賠上一條命而已,事情不會有任何改變。”在說話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