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幾個亮到刺目的白眼——反正她早就習慣得很——就OK了。
江涓涓無法不承認,葛莉對她真是夠意思到了極點。
那天半夜裡,她拎著行李搭計程車到葛莉家按門鈴,睡眼惺忪的葛莉雖然氣皺了臉,但還是收留了她。
她納悶地想,自己到底是個臉皮厚還是臉皮薄的人呢?難道她臉皮的厚薄度具有不可控制的非定性變化?
“鈴——鈴——”
唉……手機鈴聲又響了,是他打來的嗎?
江涓涓先是遠遠地瞪著桌面上的行動電話,僵持數秒之後,終於抵抗不了好奇心的驅使,湊近去看看視窗上顯示的來電號碼——只是用眼睛看,而沒有伸手拿取話機,因為她擔心自己一時衝動之下會按下通話鍵。
“嘖,什麼呀!原來是——”
既是安心也是失望,江涓涓輕啐了一聲,然後拿起手機按下通話鍵後貼在耳旁,“姿韻大人,初稿已郵寄給您,有什麼問題要輿小的討論嗎?”是該接姿韻電話了,否則她以後一定會被大卸成七七四十九塊。
“初稿我收到了,大致上沒什麼問題。”阮姿韻其實很火大,但她儘量地放緩口氣,問出重點,“為什麼連著幾天不接電話?”
“可不可以不說?”就知道是要問這個……江涓涓暗自呻吟。
“不可以!”阮姿韻口氣開始強硬。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能不能假裝收訊不良,然後偷偷斷訊?江涓涓故意將話機漸漸拿離耳旁,音量愈說愈小。
阮姿韻沒有追問,自顧自地又說:“林雋打給我好幾通電話問你——”
話機迅速貼回耳邊,江涓涓閉住呼吸等待下文。
“涓涓?”阮姿韻沒聽見應聲,試探地問:“你還在聽嗎?”
“嗯。”江涓涓有氣無力的回答著。
“之前他先是要曉陽問我你的手機號碼,這幾天是問我你人到哪兒去了,”阮姿韻提高音量,“喂,你在搞什麼鬼?”其實她大概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因為溫曉陽找她喝過茶、碎過嘴,只是她想聽聽江涓涓怎麼說。
“我哪有搞什麼鬼,”江涓涓覺得好委屈。她很努力地想盡朋友道義,幫助林雋追求葛莉:也很努力地告訴自己,絕不能對他存有非分之想。如今阮姿韻還對她使用這種指控口吻,讓她既氣憤又傷心。“姿韻,你剛才說的那句話讓我很生氣!”
“你生氣?”阮姿韻有些意外,不停問著:“你真的生氣了?沒見過你真的生氣的樣子,我好好奇喔……”
“姿韻——”江涓涓氣極反笑,“你很討厭耶!”
“好啦,我今天暫時先放過你,改天再好好的逼你口供,不過……”阮姿韻覺得仍處於胡里胡塗狀態的江涓涓有幾分可憐,“涓涓,有時候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先別急著逃跑,把狀況弄清楚了再做下一個動作,懂嗎?”
她反省過,懷疑是她先前看待林雋到醫院探視葛莉的態度促使江涓涓鑽進牛角尖。
“懂。”懂是懂,但不見得做得到,她也瞧不起自己拔腿就跑的蠢樣啊……江涓涓猜想阮姿韻知道的“內情”似乎不少。
“那……今天最後一個問題,告訴我,你現在人在哪兒?”阮姿韻臉上的詭笑,江涓涓看不到。
第七章
林雋和溫曉陽剛結束一天的工作,下班走出公司大門,準備一同前往附近的立體停車場取車,但林雋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倉皇之間他伸手抓住溫曉陽的肩膀,以維持身體平衡。
“雋哥,你多久沒吃東西了?”溫曉陽肩頭吃重,險些也站不穩,連忙將他推靠到大樓門邊的牆上。“你的臉色好難看。”她知道他連著幾天,午餐時間既沒讓助理替他訂飯,也沒外出用餐,她懷疑他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過。
“沒胃口。”林雋背貼著牆深吸幾口氣,試圖將暈眩感排除掉。
“雋哥,你很嚴重耶!”溫曉陽低頭在自己的手袋內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平時習慣性擺在裡面的糖果。“又不是真的失戀……好吧,就算是好了,這樣失魂落魄也滿離譜的。”
“我不覺得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林雋微微一笑,帶點苦澀的,“可就是對食物完全失去興趣。”對於胸口上那股陌生的重壓感,雖然他說不真確是什麼原因所造成的,但的確與溫曉陽猜測的事情有關。
“喏,只有一顆,好像已經糊掉了,但你先將就著吃,拯救一下你體內的血糖吧。”溫曉陽好不容易找到一顆似乎已超過儲存期限的糖果,她將糖果遞給林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