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人之口怎可跟那麼多人爭駁得勝?她氣憤而歸,卻不料反倒是忘憂姑娘安慰她,讓她大可不必計較。她欽佩姑娘的大度,更加對她忠心不二。可和姑娘相處的越久,越讓她感到不安。這種不安,她一直不明白是什麼。直到現在小公主說起來,她才總算是想明白了。
“姑娘像是刻意不跟任何人有交集,這樣一來,你要是突然哪一天走了,也是瀟瀟灑灑的。蝶兒佩服姑娘這性子,想得開,放得開。可蝶兒又很害怕,就像剛才小公主說的,姑娘心中對雪國沒有牽掛,對皇城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牽掛。姑娘這個樣子,是不是就代表你其實根本就沒打算留下?或者哪一天覺得厭了倦了,也可一走了之,不需要像任何人告別?”
忘憂望著蝶兒,見她說著說著已是眼眶泛紅,不由抿唇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陡然發覺,跟著她的這些婢女,都好像有顆玲瓏心呢。紅鸞那個丫頭也是這樣,雖然憨憨傻傻的,但又總能把她看透。哎,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好吧!你們不就是想要給我找個伴麼,說的那麼傷感做什麼。唔……我想想,墨先生可不行,不合適啊。”
忘憂適時的轉移話題,有些事情一開始既然選擇藏著,那就要一直瞞下去,不可輕易揭穿。呵~想來也是可笑,她怎可能沒有牽掛的人?只是那人傷她太重,讓她都開始害怕牽掛這個詞了。
“墨先生怎麼不行?我覺著挺合適的啊!模樣不差,人也看著老實,溫雅如玉的,特別是彈琴的時候,姐姐不覺得很迷人麼?”
小公主畢竟年輕,一下子就被拐走了思緒。小婢女也揉了揉眼睛,跟著附和道:“我也覺得墨先生挺好的。他來皇城有些年頭了,一直都是一個人。白城裡有好多姑娘家,單單是聽見他每日的琴聲,就想嫁給他了。”
忘憂失笑,搖了搖頭道:“墨先生人是挺好的,這琴呢,也彈的不錯。可是呢,且不說我倆根本沒有什麼交集,他整日在那白塔裡,我整日在院子裡,這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啊。而且啊……你們難道看不出來……”
話音戛然而止,忘憂在最後關頭賣了個關子。滿意的看見小公主和蝶兒雙雙迷茫的望著自己,一副“你快繼續往下說”的模樣。
“哎,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怕對你們打擊太大。”
莫名的說出這一句,忘憂存心是想把她們兩人逼急。果然,小公主最先忍不住,拽著她的胳膊使勁搖晃。
“姐姐你別這樣啊,你倒是往下說啊。我們看不出來什麼?怎麼就對我們打擊太大了?我不怕打擊,我怕你吊我胃口。快說快說!”
忘憂被逗笑,伸出手神秘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處。“你們難道看不出來,你們的墨先生心裡早就有人了麼?”
第三十九章:抵達
“啊?有人了?誰啊?”
小公主與蝶兒異口同聲的問出來,表情滿是迷茫。照事實來說,她們兩個在雪國皇城的時間可比忘憂要來的久,對那墨雲卿的瞭解程度自然也比忘憂要來得多。墨先生自打來到白城,就幾乎在白塔裡彈琴很少出來。偶爾露面,也是應陛下的命令。
蝶兒與墨雲卿先後見過兩次,一次是在皇城路上偶遇,墨先生溫文爾雅,對人禮貌,就是見著她這個低等的小婢女,也微笑著點頭施禮。第二次見他,就是忘憂姑娘被陛下抱著回城的那一日。因為大祭司也隨著陛下一起去的,所以墨先生似乎在替她擔心,那些日子連琴都沒有彈,總是站在城樓之上望著遠方,似乎在等待他們的迴歸。
而對夏韻之印象深刻的,就是她從夜國來到雪國的那一日。她畢竟是一國公主,而且身系兩國的關係,所以來到別國自當熱情歡迎。蘇莫邪為她準備了盛大的儀式,墨雲卿則是這場歡迎儀式中最出彩的一道光。
他身著玄色長袍而來,手抱長琴一派從容淡定。不理會周圍的喧囂,不去看任何一人的臉色,只對蘇莫邪行了禮,便撩起衣袂放下長琴席地而坐。手指撥動間,美妙的曲子震撼全場,剛剛還吵鬧的環境瞬間安靜了下來。
墨雲卿彈的是皇族裡很平常的迎賓曲,小公主從小在夜國學習音律,對這曲子自然不陌生。聽多了,反而覺得厭了。可她卻從不知這世間居然還有人能把這曲子彈的如此令人著迷。明明調子相同,可從他手裡彈出來,卻別有一番意境。
之後蘇莫邪見她好奇,便為她引見。無奈兩人都是話不多的人,加上也不熟悉,所以到最後只是尷尬的互相點頭問好微笑,也沒能說上幾句話。可那會兒在夏韻之的心裡,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