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起伏的黃海上,炮彈呼嘯,硝煙瀰漫,爆炸的巨響彷彿夏日的驚雷,兩支龐大的艦隊,兩個宿命中的敵人,開始了他們的生死之戰。
一方帶著捍衛尊嚴的榮耀,一方帶著殺出未來的絕然,用鋼鐵,用血肉,用生命在生命起源的大海上殺戮著,彈片的紛飛中,熊熊的烈焰中,一門門大炮發出死亡的怒吼,沒有人退縮,沒有人怯懦,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決戰,這是兩個民族的決戰,勝者將贏得未來,敗者將被打入地獄。
這一戰之前,李鴻章甚至親自到劉公島為艦隊壯行,因為他的所有精銳,已經全部押在了朝鮮,聶士誠,葉志超,章高元,徐邦道再加上平壤的劉盛休等人,可以說淮軍主力全部押在了這場戰爭中,此戰失敗他的本錢就得全賠光,不是為了國家民族的未來,而是為了北洋,為了淮軍,為了他自己的未來,他必須要勝利。
日軍第一師團已經到達大田,若海戰失敗,斷了後勤,就前線各軍的彈藥消耗量,撐不了半個月就得彈盡糧絕,那時候他們拿什麼抗衡著兩萬多日軍?北線日軍第二師團也已經登陸元山,正在日夜兼程趕往平壤,加上宋慶和劉盛休平壤兵力也不會超過兩萬,沒有彈藥怎麼跟三萬日軍打?
“為了咱們淮軍,這一戰必須得勝!”像他當年指揮騎兵一樣,站在甲板上揮舞軍刀指揮著大炮開火的丁汝昌,此時腦子裡只有李鴻章的這句話。
雙方的戰術沒有變化,實際上這也是他們能夠選擇的最好戰術,從交火開始東鄉的第一遊擊艦隊四艦就切向北洋水師右翼,並且用最快速度擊沉了超勇,但可惜的是卻沒能實現臨行前,坪井航三躺在病床上對他的千叮嚀萬囑咐。
“一定要繞到他們後面去!”東鄉軍神此時腦子裡迴盪的也是自己前任的嘶吼。
可尼瑪,你讓我怎麼繞?他看著從前面又躥出來的那兩艘快得讓人瞠目結舌的驅逐艦,心中不禁悲憤地怒吼。
今天這兩艘小驅逐艦就像附骨之蛆一樣盯上他和第一遊擊艦隊了,原本因為這兩艦一直遊蕩在遠處,沒有加入北洋編隊,他還以為那些外國傭兵們不想拼命,誰知道他剛擊沉超勇,這兩個傢伙就殺到了跟前。八門七六艦炮雖然沒什麼威脅,但那每分鐘接近兩百發的彈藥投射量,卻在瞬間把高千穗打成了一片火海,如果不是四艦同時將攻擊經遠等艦的首尾炮火力全部轉過去,它們就直接衝進射程朝高千穗發射魚雷了。
可高千穗是救下來了,代價卻是千代田在經元和來元的集火中損失了超過一半火炮,而那兩個罪魁禍首,卻調頭以三十六節高速脫離戰場,等自己帶著艦隊再次試圖繞到北洋水師後方時,它們卻又從自己正前方鑽出迎頭攻擊,吉野艦首的三門一五二炮直接被它們拿射速給淹沒了。
就在第一遊擊艦隊和經,來,濟三艦還有兩艘驅逐艦糾纏的時候,聯合艦隊本隊卻遭到了沉重打擊,三零五毫米苦味酸炮彈威力太大了,剛開戰不到兩分鐘,嚴島號船舯就被一枚近失彈的爆炸撕開了一道口子,因為進水艦身都已經傾斜。
而它對面的定遠,到現在中彈已經十幾發了,卻幾乎可以說毫髮無損,看到這一幕伊東亨佑就恨得牙根發癢,可惜對這艘裝甲厚得令人髮指的鉅艦,他是一點辦法沒。一五二炮即便是裝上苦味酸,對於三十公分厚的鋼面鍛鐵裝甲也跟蚊子叮一口差不多,而他手中唯一能對定鎮構成致命傷害的只有兩門三二零迦納炮。松島那門上次直接被一炮打爛失去了修復的價值,已經換成一五二速射炮,現在只有嚴島和橋立各有一門,可這兩門炮打完一發炮彈後,下一發什麼時候能打出去還遙遙無期呢!
就在伊東亨佑看著定鎮二艦咬牙切齒的時候,忽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大爆炸,他順著方向望去,卻看見自己手下最弱的金剛號船舯水線位置一個巨大的火團正在沖天而起,火光中被炸飛的船體碎塊清晰可見。這艘古老的鐵甲艦剛剛捱了福龍一枚魚雷,原本它的對手是廣甲跟廣丙這兩艘最弱的鐵肋木船,雖然它和另一個古董扶桑合作剛剛擊毀了廣甲,結果卻被蔡廷乾的魚雷隊瞅準了機會,冒險衝到不足百米之處發射了黑頭魚雷。
原本歷史上他攻擊西京丸因為魚雷定深問題功敗垂成,這一次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因為金剛號的吃水足夠深,實際上它的吃水都快和定遠號不相上下了,比起商船改裝的西京丸可不是一個級別的,伊東亨佑眼看著金剛號沉入了海底。
受蔡廷幹刺激,北洋水師其他魚雷艇也瞪大了眼睛尋找立功機會,不過它們中除了左一,其他都不具備在這種大戰場上進攻的實力,要知道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