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炮哥當然不知道,一個惡魔的陰影將從此籠罩他的一生,此時的他正滿懷豪情地籌劃搞一次轟轟烈烈的大行動,要用武裝起義來喚醒人民,不過就是這目標太不好找了,原本廣州是最合適的,可自從李鴻章調任兩廣總督以後,即便是以他這樣充滿革命熱情的大腦,也知道在一萬兩千名經歷了朝鮮屍山血海的老兵眼皮子底下鬧事跟自殺沒什麼區別。
至於廣西同樣別想了,劉銘傳所部比葉志超所部更狠,福建浙江是楊豐的地盤,誰敢挑釁他那純屬嫌命長了,就連江蘇都不好下手,劉坤一手下可是還有一萬多湘軍精銳,這樣一看炮哥發現這革命形勢無比嚴峻呀!
正當他滿懷愁緒地站在返回香港的客船甲板上,望著馬尾港外巡弋的最新式戰艦,苦苦思索救國救民之道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忽然湊了過來,用他有點不太熟悉的安徽口音說道:“先生可是香港興中會的孫文?”
炮哥愕然地點了點頭。
“久仰大名,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先生,敝姓劉,蕪湖人,不知孫先生有沒有興趣找個地方,讓在下一敘衷腸呢!”年輕人立刻滿臉驚喜地說道。
龜山城,這座控制著山*出口,背後就是整個關西平原的小城此時正在炮火中呻吟,炮彈爆炸的火光,芥子氣的毒霧,黑huoyao步槍發射時的硝煙籠罩了明智光秀上洛的出發之地,那座代表著曾經榮耀的天守閣正在如同玩具一樣支離破碎,被點燃的高樓恍如耀眼的火炬。
在乃木希典中將率領下,日本陸軍守衛京都的最後力量,正在這座古老的城堡絕望地等待著自己的末日,福知山一戰後這些在毒氣彈中逃過一劫計程車兵們,一直在山*上用他們的生命拼死抵抗著殘暴的侵略者,到今天終於走到了盡頭。
“諸君,我們的背後是京都。我們的背後是天皇,不想你們親人的血流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不想你們的姐妹變成露西亞人的奴隸,那就戰鬥吧!用你們的血把這裡變成侵略者的墳墓!”乃木希典揮舞著軍刀怒吼道。自從小松宮親王切腹,第十一師團長被毒氣燻死以後,他實際上就成了京都的最後守衛者。
在城外數以萬計的俄軍士兵正如潮水一般湧來,看上去就彷彿旱季草原上灰色的鼠群,在他們背後一門門大炮正在噴射火焰,頭頂上無數的炮彈不停劃過,爆炸聲和子彈打在石頭上的聲音響成一片,間或還有毒氣彈爆炸時那略顯沉悶的響聲,而日軍唯一能還擊的只有那些射程僅僅兩公里的迫擊炮,就這還是英國人剛剛給他們送來的。用他們的借款就近從清國購買的。
現在的日本,居然淪落到靠清國人的武器來保護的地步,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絕妙的諷刺。
在狂風暴雨一樣的炮火中,那些訓練嚴重不足的日軍士兵們,正哆哆嗦嗦地趴在城牆上。用他們手中英軍剛剛淘汰下來的李.梅特福步槍慌亂地向城外射擊著,不過他們射擊的目標卻不是俄國人,而是自己的同胞。
在進攻的俄軍前面,是數千名抓來擋子彈的日本平民,都捆住了雙手用繩子串成串,可惜這種戰術對軍神沒有任何用處,就算俄軍前面是他兒子。他都會毫不猶豫地下令開槍,更何況只是一些素不相識地人,這些可憐的日本平民正在自己國家士兵的子彈和背後俄軍的刺刀下以極快的速度倒下。
聽著那毫無節奏感的混亂槍聲,乃木希典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現在多麼懷念自己手下的那些老兵,可惜的是他們都已經倒在了戰場上。甚至就連後來補充的預備役都死光了,現在這些後備役就是最好計程車兵了,剩下的…
他很無奈地看了看身後,那裡有無數倉促徵集起來的拔刀隊員,正拿著各式各樣的冷兵器蜷縮在城牆後面。在俄軍的炮轟下尖叫著瑟瑟發抖,他們的任務是在城破以後和俄軍展開肉搏戰,這樣一座小城堡實在沒法用巷戰來形容,看到這種情景他就不免有一絲疑惑,當年明智光秀是怎麼帶著一萬多人在這裡駐紮的,難道他把士兵始終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栽在這座城堡裡。
當然現在不是該考慮先賢的時候,如果守不住這裡,那麼俄國人就該像明智光秀一樣直接進京了。
“堅持住,援軍很快就到!”他大聲朝那些在炮火和毒氣中苦苦掙扎計程車兵喊道,是的,援兵很快就到,如果那些拼湊起來的農民,小販,工人也算軍隊的話,他們可以說有一支強大的援軍,而且據說多達近二十萬人。
可惜的是他的話並沒有取得多大的效果,俄軍擁有太多的大炮和機槍,而守城的日軍只有十門迫擊炮,雙方在火力上沒有可比性,兵力上同樣差距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