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慈禧已經發出挑戰,楊大總督那自然是要應戰的,首先已經打進南昌的李雲聰等人撤回福建,不能讓慈禧拿這種事當把柄,再說江西歸劉坤一管,自己也不好就這樣佔了,當然主要是他必須收縮兵力。
不過臨走之前把被佔領各州縣包括南昌在內的所有庫府存糧全給老百姓分了,對外就說他們佔領之前已經被叛軍給搶走了,至於搶到哪兒去了,這個我們真不知道,一時間把江西那些還沒落入他手中的州縣老百姓搞得捶胸頓足,甚至還有人組團跑到南昌請願強烈要求李雲聰也派兵去侵略的。
他這一招把慈禧鼻子差點氣歪了,要知道北京城的百萬人口全靠從南方運糧維持,江西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糧食產區,這些作為田賦的糧食都是要運到北京的,他這樣一搞雖然不可能斷糧但供應出現緊張是絕對的。
第二就是搞輿論攻勢,包括明日報和被他收買的其他報紙,天天整版整版地刊載那些人的證詞以及庭審記錄,甚至都拿電臺廣播,另外還加上一些德壽其他方面的罪行,比如說盜竊藩庫稅款什麼的,這種事情很難做到密不透風,那些守藩庫的小官吏自然都心知肚明,把這些人弄出來作證就是了。
然後就可以義正言辭地質疑刑部了,這樣一個罪行累累的已定罪犯人,到了你們那兒說無罪釋放還官復原職,你們說這裡面沒有什麼黑幕,難道天下老百姓都眼瞎嗎?以楊大總督為首再加上閩浙臺三省巡撫聯名公開上書朝廷,要求維持閩浙臺最高人民法院對德壽的判決,同時調查刑部尚書松溎是否有受賄行為,否則楊大總督將親自進京向太后當面申訴。
他這一說慈禧來勁了,好啊,你不是要來嗎?那就趕緊來吧,不準帶軍隊來。
楊大總督說了。那不行,我們懷疑朝廷有奸臣,而且這些奸臣對我們心懷叵測,所以不帶軍隊不安全。而且還不能帶少了,至少得帶著一個師過去。
慈禧回覆那就別來了。
楊大總督又說我們不去可以,朝廷必須維持我們對德壽的判決,否則我們就必須去北京當面申訴。
當然這些耍嘴皮子的事情都不過是個娛樂而已,真正的還得是看誰的拳頭硬。
“仲華啊,你說說朝廷現在的實力,能不能擋住那楊逆?”慈禧一臉期待地看著榮祿說道。
“太后,請恕臣直言,很難,新軍中只第一鎮有實戰經驗。但恐怕也難敵楊逆那些百戰之兵,更何況那楊豐還有放毒的手段,那倭人何等強橫,不都倒在這毒氣之下嗎?楊豐一師兵力約為朝廷一個半鎮,故此若想擋住他至少得三個鎮精銳。可如今二三兩鎮剛剛成軍,士卒無論槍炮都還不甚熟悉,此時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他的。”榮祿比她要清醒得多,這段時間他跟壽山也多次討論過這個問題,結果越討論越心寒。
雖然壽山沒和楊豐交手過,他卻跟日本人打了快一年,對日軍戰鬥力可是很清楚的。用他的評價即便是第一鎮,也最少得兩倍兵力才能在無險可守的平原上擋住日軍,而根據那些袁世凱部下跑回來計程車兵提供的情報看,日軍就是兩個師團也擋不住楊豐的一萬人,所以壽山的結論是,再訓練半年時間。六鎮新軍全上,大概能勉強擋住楊豐的一個師。
“那楊逆就這麼厲害?”慈禧難以置信地說,她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得六個鎮才能擋住他一個師?
“楊逆所部的戰鬥力暫且不提,關鍵之處就在於他放毒的本領,用那些不願附逆計程車兵所說。那毒氣彈打過去,無論多麼英勇計程車兵也只有逃跑這一條路可走,除非像楊逆部下一樣,都戴上防毒面具,甚至還得穿上防毒衣,否則沒人能在他們面前守住陣地。”榮祿苦笑著說。
“那就買呀!”慈禧毫不猶豫地說道,她這個人對該花的錢還是很大方的。
“目前除了楊豐自己在瑞典所開工廠,其他縱然英德也沒有造這種東西的。”榮祿嘆了口氣說道,實際上他不知道的是這時候英德都已經開始仿造楊豐的防毒面具了,畢竟毒氣這東西威力太大了,就算這麼一套東西價格昂貴,那也是不得不用的。
“那你的意思是咱們忍了?”慈禧陰沉著臉說道。
“太后,不能因小失大呀,犧牲德壽至少還能再拖一段時間,咱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再有一年咱們的水師新船加入,將領也全換成咱們旗人,那時候方可有完全把握。”榮祿言詞懇切地說。
“榮中堂,您這也太小瞧咱們滿州健兒了吧?想那楊豐所仗,無非就是器械精利,如今新軍也不輸於他,至於那毒氣,老臣倒是也有所耳聞。”奕劻對慈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