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世鐸哪受過這種屈辱,回到榮祿的中軍大帳內恢復了勇氣後指著北方一陣破口大罵,害得榮祿又是酒宴又是戲子又是美女,才算把他那滿腔的怒火給壓下去,然後揣著一顆受傷的心靈返回北京交差去了,沒辦法,見不著人怎麼傳旨,實際上世鐸這時候是偷著樂的,原本他是帶著十萬兩銀票準備過去看看實在不行就打點一下楊豐的,這下子十萬兩銀子省下了。
他回去一說慈禧也沒招,大家也都是千年狐狸級別的,自然明白楊豐的用意,只要朝廷這邊的旨意到不了他手裡,那麼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不知道,至於手下當兵的幹了什麼,想來朝廷諸公都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的,好意思跟一幫字都不認識的粗坯計較嗎?
既然他不知道朝廷旨意,那手下人就愛怎麼玩怎麼玩了,別說騷擾一下地方,就是跑北京城裡來騷擾也頂多是個御下不嚴,總之是無論如何沒法把謀反這個帽子給他扣上的。
可是就這樣看著也不行啊,他都在秦皇島修開港口了,可想而知那是要準備長住了,他現在一萬八千人是少點,可是要再運來一個師,三萬六千人那朝廷這三鎮新軍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擋住他的,那時候估計就該是他主動來見駕的時候了。
“老佛爺,要不然咱們趁其立足未定讓榮中堂殺過灤河去,集三鎮之力再加上巡警隊怎麼著也有個四萬人了,老臣就不信那楊逆手下都是三頭六臂,兩倍多的兵力還沒法把他攆下海。”奕劻惡狠狠地說道,他這段時間被載振吹牛皮吹得都已經躊躇滿志起來,忘了他那個寶貝兒子是什麼貨色了。
慈禧也有些意動,這些天載振和一幫宗室的少壯派天天鮮衣怒馬地在她面前晃悠,一個個看著煞是威武,尤其是昨天還親自去檢閱了一下第三鎮,那萬槍齊發。大炮轟鳴,刺刀如林的場面就她一個女人都生出一股豪情,看著騎在馬上的博迪蘇都彷彿看到了當年僧王的雄姿,既然這樣那倒不妨試一試。
不過她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就這個問題先諮詢了一下榮祿,榮祿是清醒的,他手下除了第一鎮湊合著能打,其他都是一幫花架子,如果讓他們憑灤河固守,或許還有點希望,這要過去主動進攻那跟自殺也什麼區別,他趕緊回電報不同意,可他不同意手下那幫人不幹了。
載振帶著那些勳貴軍官天天請戰,北京城裡一幫年輕王爺貝勒甚至給他起了個榮姥姥的外號。就連朝中一些王公大臣都在朝堂上抨擊他怯戰,搞得慈禧也迷糊了,直接給他下旨無論如何也要跟楊豐打一場,哪怕僅僅是檢驗一下戰鬥力也好,不要怕失敗。失敗也是經驗。
這下子榮祿也沒招了。
“壽山,你看該如何?”他問袁壽山,現在能給他提供有價值意見的也就還這一個了。
“戰則必敗,但不戰無以塞悠悠眾口。”袁壽山說著話臉上顯出一副詭異的笑容。
榮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傢伙猶豫了一下問他旁邊的洋顧問:“史貝格先生,你認為如果我們主動向北岸發起進攻,結果會怎麼樣?”
英國退役少校史貝格聳聳肩說道:“大人。楊先生是現在這套機槍,戰壕,鐵絲網陣地防禦體系的設計者,聶士成將軍的舊式軍隊以少敵眾,仍然把日軍精銳殺得血流成河,歐洲各國至今沒有找到有效的破解之術。現在換成楊先生親自指揮的軍隊,您覺得我們主動進攻的結果會怎麼樣?”
榮祿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多謝您的指點,我想我們計程車兵可以用勇氣打破這個神話,我決定向北岸發起進攻,傳我命令第二三兩鎮主攻。第一鎮固守南岸。”
史貝格聳聳肩,可能覺得這些傢伙真是不可思議,他是在牙山戰場上參觀過的,日軍成片倒在機槍槍口下的場景讓他永生難忘,那就像是一場純粹的tusha,那些掛在鐵絲網上進退不得,只能眼睜睜等待死亡的日軍士兵絕望的眼神,甚至讓他有種恍如地獄的感覺,而北岸的陣地上鐵絲網更密,機槍掩體的間隔更小,可以想象強攻這樣的陣地會遭到多麼恐怖的tusha,當然這些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只是一個受僱傭的教官兼顧問而已,他們自己願意送死那隻好隨他們了。
榮祿下令進攻的訊息,讓二三兩鎮一片歡騰,尤其是那些勳貴子弟們,一個個就差擺酒慶祝了,說實話這些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們,哪知道打仗是怎麼回事,平日裡打個群架都得奴才們上,劃破點皮都能攪得闔府雞飛狗跳,屍山血海在他們印象中不過是說書藝人的一句唱詞而已。
他們就知道自己穿著漂亮的新軍軍服,拿著晃眼的最新式武器,後面大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