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慈禧給王錫藩的追封楊豐並沒怎麼在意,在他看來這種純粹老孃們撒潑式的表演沒有任何用處,這個世界說到底是玩實力的,她就是把死了的封王那也一樣是死了的,誰也不會為了一年幾百兩銀子去把命搭上,畢竟名也好利也好那都是得有命才能享受的。
然而事實卻證明他錯了,對於這種虛名居然還有很多人滿懷憧憬,很快就有一大波青蟲就跳了出來,開始用各種方式抨擊他的殘暴統治,在報紙上發文章的,在街上貼大字報的,甚至還有撒傳單的,總之是用盡辦法讓北京城裡的老佛爺看到自己對大清的忠心,甚至一個傢伙在福州城裡公開集會祭奠王錫藩和眾義士,還叫囂著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搞得楊豐都很想滿足一下他的願望了。
對於這些人他還真就不好怎麼著,一直以來他都在扮演著言論自由的角色,事實上這時候的言論的確很自由,只要不是公開討論造反一般也沒人找麻煩,敢辦報紙的絕大多數都跟洋人沾邊,還有很多直接就是在租界,那些地方官避之唯恐不及呢,不就是在報紙上罵兩句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如果楊大總督對這種事情進行干涉,無疑有點砸自己腳的感覺,所以在研究一番之後,他決定也把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翻出來,什麼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廣州大tusha,潮州大tusha…反正這類素材有的是。明日報甚至開了個專欄一天一期,不但報紙上搞,還在福州架起了大功率電臺,然後找了個嗓音渾厚的傢伙專門當播音員,同時在閩浙兩省所有城市中心全部裝上高音喇叭,透過收音機同步播放,這套東西現在已經是通用電氣最賺錢的產品,歐洲各國都開始出現了真正意義上的廣播電臺。不過在中國卻是第一次出現。
“跟我玩輿論戰,那才真叫自尋死路呢,老子白的都能給你染成黑的,更何況本來就黑得發亮!”楊豐冷笑著說。
“你這一招實在太狠了。太后還不知道得氣成什麼樣子呢!”薛福成笑著說道。
“我這是讓她長長記性,想過幾天安穩日子,那就最好別來惹我。”楊豐說道。
這貨不但在閩浙兩省播放,而且在所有有租界的城市全架上高音喇叭,每期明日報的內容,全都反覆廣播一小時,把這些地方的督撫們搞得頭都大了。
那效果絕對好使,青蟲們寫那些之乎者也有幾個老百姓能聽懂,再說老百姓有幾個買得起報紙?可這東西不一樣,廣播一開功率再大點幾公里範圍內都能聽見。聽到的老百姓再口口相傳,經過距離得渲染那都已經放大了無數倍,甚至到最後都出現大老遠專程跑去聽的了。與此同時jy公司還開始在士紳中大量派送小型的收音機,除了這些報紙內容外 ,還廣播點新聞。戲曲,西洋音樂,從北京找幾個人來說說相聲,中國就這樣一下子進入了廣播電臺的時代。
北京城裡的慈禧讓他這一下子都給打懵了,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楊豐還有這種武器,氣急敗壞之下這老孃們兒嚴令各地督撫,必須以強硬手段取締那些非法大喇叭。可這些東西都在租界,那些洋人可沒興趣為幫她得罪楊豐,外交交涉也好,花錢收買也好,總之就一句話,他們無權干涉廣播自由。
這下子慈禧也沒轍了。只好下令各地督撫把靠近租界的部分居民區監督起來,不是家住在那兒的禁止過去,至於租界以外嚴禁傳播這些詆譭朝廷的謠言,當然那些地方官肯定是不會執行這種命令的,就連旗籍的地方官都不會執行。外國租界周圍都是繁華商業區。這麼玩激起民變倒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經濟損失誰也受不了,最多也就是禁止一下明日報在轄區的流通,碰上有敢公開討論這些內容的老百姓直接抓回衙門揍一頓。但這些措施肯定沒多大意義,總之楊豐的這些大喇叭就在各地官員的不作為中日復一日地播放這清軍入關時候的累累罪行,把南方各地搞得沸沸揚揚。
要知道清軍當年搞tusha主要就是在江南,雖然過去兩百多年,但民間多少也還都有的印象,現在這樣大規模,以如此囂張的形式翻出來,造成的影響可是巨大的,一時間江浙閩粵各省反滿之聲紛起,就連那些青蟲們這時候都不敢在出頭了,這時候出頭非讓人拿臭雞蛋砸死不可。
而這時候攻克龍巖的平叛大軍已經開始殺向連城,德治現在已經跑到汀州去了,並且把那裡當作了自己的大本營,這傢伙不是個傻子,躲在長汀稍有不好可以跑到江西去,楊豐的人馬總不能跑別人的地盤上找自己麻煩吧?再說這時候江西巡撫是德壽,大家一筆寫不出兩個滿字,自己這又是奉太后密旨為國除奸,他怎麼也不可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