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報紙間的論戰,最後被髮表在香港報紙上的一篇文章,搞得一下子變了味,這篇文章倒也沒有什麼天花亂墜的文筆,深入骨髓的剖析,或者什麼令人目不暇接的資料,實際上這篇文章只有一句話,佔據了整個版面的一句話。
“不堪一擊的滿州人為什麼還能繼續統治擁有四萬萬人口的漢人呢?”
這句話霎時間讓所有人閉了嘴。
“反了,真是要反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傳哀家旨意,封報館,抓其主筆,尤其是找出這個叫木雲鋒的人然後誅其九族。”北京城裡的慈禧被送到面前的報紙搞得勃然大怒,說起來這個老孃們兒可不是那些無知小說裡的昏聵老嫗。事實上她一個女人僅僅憑藉頭腦就可以在詭譎的政壇上翻雲覆雨,掌控國家數十年,至死無人敢挑戰其權威,甚至經歷庚子之變這種絕境都屹立不倒,那也足以堪稱政治家級的人物。
當然她不會治理國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政治家就一定會治理國家嗎?
政治家只需要能把自己集團的利益維護好就可以了,至於國家為了自己集團的利益是完全可以用來出賣的,從這一點上看慈禧可以說是近代少有的傑出政治家,如果不是她的手腕高明清朝早亡不知道多少年了。從平長毛以後漢人軍閥的實力就已經足夠推翻滿清,只不過被這個老女人用各種各樣的手法瞅準其矛盾各個擊破,就連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這些一代梟雄都一個個敗在她手中,這就足以證明其能力。
當然這些人本身也有足夠的弱點,然而能夠找出對手弱點並利用這些弱點,正是一個政壇高手的本領所在,想想這些人手下多少疆場悍將,最後都被她或以名或以利解除了手中兵權。狡猾如劉銘傳也最終不過選擇躲在老家,要說這些人真有什麼忠心可言那就純粹是笑話了,有多少長毛甚至捻軍出身的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以她的頭腦自然一眼就看出,這篇文章或者說這句話。用心比那些反清口號還險惡,這才是真正的其心可誅,如果單純喊些口號,慈禧頂多也就當個笑話,誰都知道那東西是忽悠傻子玩的,但這句話卻是直接對著那些手握兵權的漢人將領的野心去的,吵吵些民族大義不會真正讓這些人動心,但野心這個東西卻很容易被點燃。
不過她想封報館抓人誅九族這個願望就很難實現了,香港可不是她的地盤,英國人也不會賣她面子。再說即便是香港總督願意他也沒這膽量,明日報可不是誰都能招惹的,沒看見它後面那尊大神現在正把整個東亞攪得雞飛狗跳嗎。
楊大老闆給中國人提出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然後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老是守在東京也沒什麼太大意思,這座城市現在已經被洗劫一空了,甚至這段時間閒著無聊計程車兵們都開始在一些有錢人的住宅內挖地三尺了,雖然也有不菲收穫,但在他來說頂多也就是聊勝於無而已,日本的好地方還是很多的,不去挨個禍害一下。總是讓人有種意猶未盡的意思。
“伯爵,我們必須改變一下策略,首先東京地區的守軍保持在三萬人就足夠了,用海上的艦隊保護,他們無論怎麼玩都玩不出我們的手掌心,所有人都堆在這裡有些浪費。不如分出五千人,乘坐登陸艦去攻擊他們的沿海城市,這樣也可以增強對他們的軍事壓力,迫使其早日答應我們的條件。”楊豐一本正經地對瓦爾德澤說道。
瓦爾德澤哪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這貨就是覺得東京已經沒有什麼可搶的。所以想換個地方發財,這當然是可以的,說實話就現在聯軍的實力,別說六萬日軍了,就是十萬日軍也別想打進東京防禦圈,還都堆在這裡的確有點浪費,以戰養戰才是最好的策略。
當然,這支出去發財的軍隊可不能光由楊豐的人組成,最後兩人商定各出一半,不過六艘登陸艦有點多了,畢竟它們的運輸任務還是很重的,分出四艘就足夠了,以東京為基地又不需要長途航行,用不著考慮士兵的承受力,一艘船裡面就是塞兩千人都很輕鬆,登陸艦這種東西,兩千噸標準排水量就意味著滿排四千噸都沒問題。
而且現在日本海軍已經可以說蕩然無存了,剩下幾艘軍艦被英國人給扣押了,這是丁汝昌交涉的結果,另外也是英國人為了堵德國人的嘴,畢竟你打著調停的旗號過來我們無話可說,可是你要光攔截北洋水師,反而讓聯合艦隊在外面逍遙,這就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了。
於是伊東亨佑和他剩餘的四艘主力艦,三艘炮艦,兩艘木製巡洋艦全部被遠東艦隊封在了仁川港,這樣一來楊豐無論搶哪兒也都不用再考慮日本海軍的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