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端王爺那悲憤的目光中,他派出去的三千勇士,一個個突然高舉起不知道什麼做成的白旗,然後扔掉手中的武器衝到忠勇軍陣前翻身下馬,呼啦啦全跪下了。
“這幫懦夫,這幫孬種,枉費太后恩典。”載漪嘴唇哆嗦著說道,他身旁的大山岩同樣很無語,不過現在可不是評價這些人的時候,對面的敵軍已經開始大規模向城北轉移,如果不盡快把缺口處的敵軍頂出去,等他們的增援部隊趕到,不用趕到多了,再有一個旅過去,以清軍的戰鬥力就別指望再奪回安定門了。
“郡王殿下,他們不會再攻擊朝陽門了,留下一部分,其他全部趕到安定門。”他轉頭對載漪說道,之前增援安定門的只有載勳所部,畢竟朝陽門對面還有兩萬敵軍主力,萬一人家玩調虎離山怎麼辦?
現在已經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
“還不快去!”載漪臉上兀自帶著悲憤的餘韻,回頭對他身後的弟弟載瀾吼道,大山岩同時叫過三十多名日本軍官也跟去,城內城外的兩軍開始了以安定門為終點的賽跑,然而讓人無語的是,在這場賽跑中內圈真跑不過外圈。
那些早就被淘虛了的八旗子弟們,怎麼可能比得上忠勇軍,這幫傢伙可是經常玩十公里武裝越野的,這也是楊王爺最愛的專案,當然是最愛看的,舒舒服服地坐著車裡看別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是一種極大的享受。
就在雙方步兵開始比賽的時候,第一批乘坐卡車的增援部隊已經到達安定門,這一次帶來了差不多兩個營的生力軍,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還帶來重機槍和迫擊炮,使得火力陡然增加。
當然,清軍的增援也在源源不斷趕到,甚至一部分迫擊炮也同樣挪過來,直接架在安定門大街上向著缺口炮轟,可惜的是有天空中的飛艇。清軍的火炮只要開火就等於自殺,迫擊炮口噴出的火光很快讓飛艇盯上了,隨後再次用旗語通知地面,緊接著試射的炮彈打過來。還沒等調整座標後的炮彈接著到來,那些清軍炮兵就撇下大炮一鬨而散了,好在那些步兵還是很勇敢的,一個個趴在廢墟堆中,舉著步槍漫無目的地朝前胡亂射擊著,他們對面的突擊隊員們躲在隱蔽處用密集的子彈還擊。
援軍到達後,在迫擊炮和擲彈筒,重機槍的掩護下,攻入缺口的忠勇軍甚至開始了衝鋒,好在這裡的廢墟影響清軍進攻的同時。也影響了他們的進攻,所以進展相對緩慢,不過這種狀況在第二批援軍到達後便徹底改變了,這批援軍可不只是步兵,那些卡車後面還拖著十門七五速射炮。往城外一架緊接著就開始向城內傾瀉炮彈。
而這時候順著城內街道而不是城牆趕來增援的載瀾也終於氣喘吁吁地到了,雖然是騎著馬,但輔國公大人依然累得都快癱在地上了,倒是他身旁的那些日本軍官一個個精神抖擻表情振奮,跟扶著牆倒氣的清軍士兵直接兩個級別。
“大人,我們必須立刻發動反擊,一舉將敵軍趕出城去。”一名前日軍大佐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他們前方就是正在同突擊隊交戰的清軍,密集的子彈破空聲中,一個個火團在人群中炸開,房屋四分五裂的廢墟中,不時可以看到被炸飛的身影,看得出這時候防線正在搖搖欲墜。
載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拔出刀像個山大王一樣吼道:“小的們,給我衝啊!”
可惜的是卻沒人回應,最近計程車兵虛弱地抬頭白了他一眼,繼續低下頭倒氣,不少甚至聽了他的話。都乾脆癱在地上了,這一點真不能怨他們,就算讓一個每天早晨跑操的高中生跑個五千米下來都廢了,更何況是這些天天遛鳥兒,抽大煙的八旗子弟,實際上這些傢伙能堅持跑下來已經屬於奇蹟了,當然中途溜號的實際上也大有人在,能夠跑下來的不少人都冷汗吧嗒吧嗒,心臟跳得像打鼓,再衝?再衝都有猝死的危險。
“都他媽起來!”被無視的載瀾揮著馬鞭,氣急敗壞地抽打著那些士兵,但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他的臉色刷就白了,立刻明白和自己賽跑的忠勇軍主力也到了,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管那些清軍士兵,舉著刀吼道:“不想等死的就跟我上。”
或許是他的勇氣激勵,或許是被敵軍進城的可怕後果嚇得,終於有一部分清軍堅持著站起身,冒著不時落下的炮彈跟他向前衝去,那些日本軍官更是舉著武士刀,完全一副捨生忘死的架勢,他們的確就沒準備活著回去,這些傢伙基本上都是全家死光了的,無牽無掛只求能殺幾個楊豐的手下給慘死的親人報仇,這一幕看得載瀾都一陣感動,暗想著若逃過這一劫,一定好好賞賜這些矮子。
可惜他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