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的爆炸聲中甚至有人都被嚇瘋了,狂笑著衝出戰壕然後瞬間屍骨無存,血肉橫飛的場面讓一些頭腦比較聰明地,都開始悄悄爬出戰壕,用他們從外國教官那裡學到的匍匐技術,試圖逃離這片地獄,雖然這樣也很冒險,但總比留在這裡忍受沒有盡頭地折磨要好得多。
可惜深知自己部下底細的袁壽山早有防備,那些僥倖從炮火中跑出來的,立刻變成了督戰隊的刀下跪。
“姓袁的,你敢殺我?老子我是黃帶子,你一個漢奴敢殺我?你個狗奴才你敢殺我?”一個被抓住的黃帶子發瘋一樣喊道,袁壽山拔出腰刀隨手一揮,一顆愛新覺羅家的腦袋飛了出去。
“本帥七代為大清忠臣,如何殺你不得?”袁壽山還刀入鞘冷笑著說。
“那是什麼炮彈?”這時候他身旁一名軍官突然驚叫道,前方陣地上爆炸的火光突然消失了,但緊接著卻升起了一團團黃煙,迅速瀰漫開籠罩了整個陣地。
“毒氣彈,快發訊號!”一名矮個子軍官用生硬的中國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袁壽山的心立刻揪了一下,他終於可以見識這種被傳說得無比恐怖的武器了。
既然已經準備趁這個機會,讓滿人的血合法合理地流乾,那楊王爺自然是不會介意再使用毒氣的,而且還不是催淚彈,直接就上芥子氣。
不過楊豐不知道的是,對這種兇名赫赫的東西,清軍是早有防備,這段時間慈禧從日本招募了不少從朝鮮一直打到青森的老兵,畢竟如今的日本只允許保留十萬陸軍,很多士兵不得不回到他們滿目瘡痍的家鄉,可惜的是工廠被毀田園荒蕪,甚至很多地方都白骨累累,整個國家一片廢墟,還有很多人甚至家鄉都淪入異國之手,這種情況下想要生活下去可是不容易,有人招募哪怕當僱傭軍也是可以的。
這些人為清軍帶來了不少他們的戰友用生命換來的寶貴經驗,雖然不可能與防毒面具相提並論,但多少也還有點效果,捱了那麼久的毒氣,對付這東西除了日本人還有誰能更有經驗。
這時候陣地上的清軍,還正在慶幸終於捱過了炮火地獄呢,一個個看著身邊被炸死的同伴那殘缺不全的身體心有餘悸。
“什麼味道?”一名老兵疑惑地說道,硝煙瀰漫中,他們很難看清正在擴散的芥子氣毒霧,不過那沖鼻的大蒜味確是很容易分辨的。
滿戰壕的清軍都忙著從土裡往外扒自己同伴和武器呢,哪有人注意這些,這戰場上什麼味道沒有,一股大蒜味沒什麼稀奇的,但緊接著就有人開始感覺不對了,嗆人的氣味進入鼻孔以後一個個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同時眼睛也傳來燒灼的疼痛,而且這咳嗽越來越厲害根本想停都聽不住,很多人都咳得筋疲力盡,蹲下身子一副癆病鬼犯病的架勢艱難地咳出肺裡的每一絲空氣,直到咳出血甚至咳出自己的肺。
“毒氣!”終於有人艱難地喊道。
就在同時後方淒厲的號聲響起,所有清軍士兵都一下子清醒過來,不管中沒中毒的,都發瘋一樣找出浸泡鹼水的溼毛巾勒住口鼻,一些中毒厲害的,則一邊咳嗽著一邊逃離戰壕,試圖找一個能夠呼吸的地方。
但緊接著後面督戰隊的機槍響了。
“大人,這種方法效果很小,但卻是唯一能有點效果的,尤其是在冬天不用考慮身上的面板沾染,而且毒氣這東西不可能長久在一處,時間稍長就會被風吹散,但對於士兵的勇氣,卻是一個巨大的考驗,無論如何我們必須把士兵逼在戰壕內,只有這樣才能在敵軍到達前,還不至於丟掉陣地。”日本退役大佐藤井站在袁壽山身旁,畢恭畢敬地說道。
看著前面不停倒在機槍槍口下的己方士兵,袁壽山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而就在這時候,對岸不計其數身穿土黃色軍服的忠勇軍士兵,已經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衝下了被積雪覆蓋的河灘,在他們身後,無數的機槍在噴射著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