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沽炮臺。
“大人,臺灣水師營來了。”副將韓照琦匆忙走進守將天津鎮總兵羅榮光的營房說道。
“來就來唄,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來。”羅榮光很隨意地說道,這個老傢伙今年也六十多了,鎮守這座要塞已經快二十年,他的總兵衙門離這兒並不遠,不過卻很少過去,包括睡覺在內絕大多數時間都住在炮臺上。
“全來了!”韓照琦神情凝重地說。
“什麼全來了?”羅榮光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旗艦掠奪者號,八艘驅逐艦,六艘登陸艦,再加上楊豐的那艘黑船一共十六艘戰艦全來了。”韓照琦說道。
“瑪的,他們要搞什麼?敲警鐘各炮臺戒備!”羅榮光噌地躥了起來,拎著腰刀邊喊邊往外跑,他又不是傻子,臺灣水師營防區又不是大沽口,一艘兩艘來辦點事很正常,全隊開過來就很不正常,再把登陸艦都開過來那就是昭然若揭了。
大沽口南北五座炮臺上警鐘立刻響起,緊接著數千名士兵開始各自奔赴自己崗位,應該說這些守軍訓練水平還是很不錯的,要不然後來的大沽口之戰八國聯軍也不至於吃那麼大虧,一百多門大小口徑的火炮迅速指向遠處,海面上十幾艘戰艦正在射程外停泊。
沒過多久從黑船上放下一艘小艇開過來。
“袁慰亭,你們跑到大沽口乾什麼?”羅榮光看著被接到炮臺上的袁世凱冷冷地說道。
“羅大人看您這話說得,臺灣水師乃朝廷之軍,為何不能進這大沽口,下官也好歹是朝廷命官,新慶軍統領,想去什麼地方好像不需要您羅大人過問吧,倒是羅大人您此舉何意,以大炮瞄準自家水師戰艦,您這算什麼意思?”袁世凱不滿地說道。他的親慶軍五千人因為戰鬥力比較差,所以被楊豐直接留在了東京繼續跟著德國人作戰,但他本人卻被楊豐帶來,而且作為自己的主要助手。
事實上他也很清楚這次從日本撤回來以後。如果不來點狠的,恐怕自己不但官位不保,弄不好還得下獄,這一點他比宋慶等人看得還清楚,現在整個駐日本軍都已經打上了帝黨的烙印,戰後慈禧能繼續留著他們那才是怪事呢,所以說他現在是楊豐搞兵變的最堅定支持者。
“兵部有令,徵日各軍在東京就地向日軍投降,爾等若無新的命令出示那就是擅歸,在無兵部處置命令前本官職責所在。斷不能容爾等驚擾地方。”羅榮光淡淡的說道,他又不傻哪能被袁世凱幾句話唬住,徵日各軍的處置命令早已全國皆知,雖然很同情他們的遭遇,但是守大沽口是自己的職責。讓一支沒有調令擅自行動的軍隊過去是絕對不行的。
“那就有勞羅大人請示朝廷了。”袁世凱說道,這一點早在他預料之中,他來無非就是完善一下過程而已。
羅榮光當然得請示,李鴻章跑上海治病以後,由幫辦北洋大臣王文韶坐鎮天津,大沽炮臺有電話直通總督衙門,得知這個訊息後老奸巨猾的王文韶立刻明白李鴻章莫名其妙跑去上海的真正原因了。而且李鴻章這就等於表明了態度,既然他這個正牌直隸總督都不想淌這渾水,自己一個臨時代理的管那些閒事幹什麼,繼續轉奏朝廷就是了。
慈禧聽到這個訊息也是一愣,但她卻根本沒往楊豐兵變這種事情上想,實際上楊豐這時候也不算兵變。頂多算違令擅自調動,再說他還沒把手下士兵真正煽動起來,真正的陰謀還在繼續當中。
“這猴崽子還敢跑到天津,告訴王文韶,讓他帶人去大沽口。直接把楊豐一干人等拿下。”慈禧冷笑著說。
就在她下達這個命令的時候,翁師傅帶著楊豐發給光緒的電報匆忙入宮找到了小狗狗。
“陛下,楊大人所帥一萬徵日軍已到大沽口,據其所言各部將士對朝廷命令皆悲憤不已,且言欲往京城申訴其冤,此乃天賜良機,若得此萬人至京,則陛下大事可成。”翁師傅一臉激動地說,多少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光緒還是坐在那裡半死不活的下不了決心,這傢伙在慈禧的陰影下長大,對她的那種畏懼已經可以說深入骨髓了,別說造她的反,就連想想都不敢。
“陛下,您就忍心臣妾被太后打死嗎?”珍妃躺在床上哀怨地說道,這小蹄子現在對慈禧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趕緊把她踹下去,然後找機會給她灌杯毒酒,自己在一旁看著她七竅流血,輾轉慘叫,就像自己被她打板子時候一樣。
“陛下,機不可失,如今只需一道聖旨,楊豐等軍既可進京,而後陛下龍飛沖天。”翁師傅焦急地在一旁催促著,他現在是真急了,這種事情瞞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