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
玄昱又在搞什麼鬼?
樂陽公主乃玄昱的妹妹,卻不是一母同胞,而是先皇最寵愛的皇貴妃唯一的愛女。
先皇病逝,皇貴妃兩月後也病體難支,相隨而去了。據說當時太后玄鄭氏暢快得大笑三聲。
如果說後宮之中太后最愛的是誰,她或許說不清,但最恨的一定是自從進宮之後就受盡萬千寵愛,甚至堪稱“獨寵”的先皇貴妃。
幸虧皇貴妃只生了一個女兒,否則按照先皇當時忌諱太后玄鄭氏的架勢,編寵皇貴妃的程度,很有可能早廢掉玄昱,改立皇貴妃的兒子當太子了。
明明太后與皇貴妃乃死敵,卻不知道為何玄昱與樂陽的感情自幼就相當好。這其中自有先皇的有意培養,他希望自己的繼承人能夠善待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當然這也與樂陽是個嬌美可人、善解人意的小公主有關。
玄昱與太后的關係並不親密,甚至稱得上冰冷,與同胞長姐金陽長公主的關係更冷淡,他一向看不上太后與金陽的囂張與強勢。
對於手握大權的男人來說,最討厭的大概便是要與他爭權的女人吧?
但是玄昱很寵愛幼妹樂陽公主,這是景國皇室人盡皆知的事實。
現在玄昱居然要招原治之做樂陽的駙馬,這是毀他呢?還是太寵樂陽?
從古至今,駙馬都是個悲慘的角色。
且不說一旦成為駙馬,夫妻之間還要恪守君臣禮儀,公主是君,駙馬是臣,見妻子一面都要申請,大禮參拜:夫妻閨房之樂更是別提,不知道有多少教養嬤嬤、禮儀官之類的人盯著,行房猶如上刑,那根本是折煞人!
對於懷抱理想,有志於兼濟天下的男人來說,更致命的打擊是成為駙馬後,基本上就與仕途絕緣了,皇室只會給你安排一個養老的閒官。
既不能養小妾,又不能手握實權,駙馬只是錦繡榮華堆裡供養的一個公主附屬品而己,男人的特權沒有了,樂趣沒有了,尊嚴也完全被踐踏成泥。
直正的富貴人家,是絕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去當駙馬的。
那些小說話本里,貧窮學子考上狀元,再當駙馬,以為這樣就可以一齒登天了,實則是民間百姓不瞭解真正權貴生活的美好臆想而己。
宮旨太監見原治之遲遲不接旨,不由得有些不耐煩,他長途奔波來到餘姚縣這小地方,就只為了宣旨,己經很累了好不好?
太監捏著公鴨嗓子喊道:“三公子?”
因為原治之“御商”的職位很模糊,許多人並不知道他是什麼官,所以認識他的人大多仍然尊稱他一聲原三公子,而不是原大人。
原治之抬起頭,臉上已經平靜無波,他緩緩地站起身來,雙手接過了太監手中的聖旨,“有勞夏公公一路奔波。』
他並未把夏公公請入房裡,只是順手塞了個萄包,荷包輕飄飄的,裡面卻是百兩的銀票。
太監沒有不愛錢的,夏公公捏了捏荷包,只覺得很輕,可是越輕他越高興,這證明裡頭不是散碎銀子。
夏公公心情轉好,笑眯眯地道:“咱家恭喜三公子了,喔不,以後就要尊稱一聲駙馬爺了。”
原治之扯了扯嘴角,和這太監說不清,他打算直接回京,面君再議。
費氏蘭苑,主院西花廳。
費明蘭在裡側,隔著一座紫檀浮雕花開富景落地屏風,與原治之默然而坐。
兩人誰都沒想到父母沒有棒打鴛鴦,反而是君王橫插了一腳。
父母之命又哪裡抗得過帝王聖旨?
兩人都是相當理智冷靜的人,權衡得出利弊,不會做出鬧死鬧活牽連家人惹禍生非的蠢事,只是,終究意難平吧?
茫茫人海,盲婚啞嫁的時代,有多少人能萬幸遇到情投意合的伴侶呢?
沉默了許久,手中的清茗都已經涼了,原治之才緩緩地開口:“明蘭。”
費明蘭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明蘭。”
“嗯?”
“再叫我一聲治大哥吧。”
“治大哥。”
原治之捏緊了茶杯,良久,才壓抑地低嘆一聲,“如果……再遇良緣,就……”
就什麼?
他始終說不出那個“嫁”字。
他怎麼捨得讓她嫁別人?
如此聰慧可人,如此蘭心燻質的她,除了他,還有別的男子能夠欣賞和愛護嗎?又有別的男子能包容她性格中的驕傲與稜角嗎?
她雖然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