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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做鬼臉:“方才從頭到尾你不過看個熱鬧,居然有臉說累要先睡一睡,鄙人剛打了一場硬仗還來服侍你,可比你累多了。”她只敢比出一個口型,為安慰自己而這麼編派一通。雖然他目不能視耳不能聞,自己也算出了口氣,不留神,頰邊一縷髮絲垂落在東華耳畔,她來不及抬頭,他已突然睜開眼。半響,帝君看著她,眼中浮出一絲笑意:“你方才腹誹我是在看熱鬧?”看著她木木呆呆的模樣,他頓了頓,“怎麼算是看熱鬧,我明明坐在旁邊認真地,”他面無愧色地繼續道,“幫你鼓勁。”“。。。。。。”鳳九卡住了。

第二日鳳九從沉夢中醒來時,回想起前一夜這一大攤事,有三個不得解的疑惑以及思慮。

第一,東華手上那個傷來得十分蹊蹺,說是緲落在自己掉下來時已將他傷成那樣,她是不信的,因回憶中他右手握住自己和陶鑄劍刺向緲落時很穩很疾,感覺不到什麼異樣。

第二,東華前前後後對自己的態度也令人頗摸不著頭腦,但彼時忙著應付他不容細想,其實,倘若說帝君因註定要被困在那處十二個時辰化解緲落的妖氣,因感覺很是無聊,於是無論如何要將她留下來解解悶子,為此不惜自傷右臂以作挽留,她覺得這個推理是目前最穩妥靠譜的。但是,帝君是這樣無聊且離譜的人嗎?她一番深想以及細想,覺得帝君無論從何種層面來說,其實的確算得上一個很無聊很離譜的人,但是,他是無聊到這種程度、離譜到這種程度的人嗎?她覺得不能這樣低看帝君,糊塗了一陣便就此作罷。實際上,她推斷得完全沒有什麼問題。。。。。。

第三個疑惑,鳳九腦中昏然地望定疾風院中熟悉的床榻和熟悉的軟被,被角上前幾日她練習繡牡丹時誤繡的那朵雛菊還在眼前栩栩如生。她記得臨睡前聽得殘雨數聲伴著東華均勻綿長的呼吸,雨中仍有璀璨星光,自己被迫握著東華的手感到十分暖和,他的身上也有陣陣暖意,然後她伺候著他,頭一低一低就睡著了。她清晰地記得自己是扶著東華那張長榻入眠的,剛開始似乎有些冷,但睡著睡著就很暖和,因此她睡得很好,一覺睡到不知什麼時辰。但,此刻醒來她怎會躺在自己的房中?

她坐在一卷被子當中木木呆呆地思索,或許其實一切只是黃粱一夢,當日十五,她同萌少小燕去醉裡仙吃酒看姑娘,看得開心吃得高興就醺然地一覺至今,因為她的想象力比較豐富,所以昏睡中做了一個這麼跌宕起伏又細節周全的夢,也不是全無可能。她鎮定地琢磨了一會兒,覺得要不然就認為是這麼回事吧,正準備藉著日頭照進來的半扇薄光下床洗漱,忽瞄見窗格子前一黑,抬眼正看到小燕挑起門簾。

鳳九的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跳。小燕今日穿得很有特色,上身一領大紅的交領綢衣,下裳一派油麥綠,肩上披了碩大的一片與下裳同色的油綠油綠的包袱皮,活脫兒一個剛從雪地裡拔出來的鮮蘿蔔棒子。

鮮蘿蔔棒子表情略帶憂鬱和惆悵地看著鳳九:“這座院子另有人看上了,老子須搬出去。老子收拾清楚過來同你告個別,山高水長,老子有空會回來坐坐。”

鳳九表情茫然了一會兒:“是你沒有睡醒,還是我沒有睡醒?”

鮮蘿蔔棒子一個箭步跨過來,近得鳳九三步遠,想要再進一步卻生生頓住地隱忍道:“我不能離你更近,事情是這般,”聲音突然調高,急切道,“你別倒下去繼續睡,先起來聽我說啊!”

事情是哪一般,鳳九半夢半醒地聽明白,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做夢。據小燕回憶,他前夜探路時半道迷了路,兜兜轉轉找回來時鳳九已不知所蹤。他著急地尋了她一夜又一日未果,頹然地回到疾風院時,卻見一隻紅狐就那麼躺在她的床上昏睡,他的死對頭東華帝君則坐在旁邊望著這隻昏睡的紅狐狸出神,出神到他靠近都沒有發覺的程度。他隱隱地感覺這樁事很是離奇,於是趁著東華中途不知為何離開的當兒鑽了進去。說到此處,小燕含蓄地表示,他當時並不曉得床上躺的紅狐狸原來就是鳳九,以為是東華獵回的什麼靈寵珍獸。他湊過去一看,感覺這隻珍獸長得十分可愛俏皮,忍不住將她抱起來抱在手中掂了掂,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鳳九打眼瞟過鮮蘿蔔棒子顫巍巍伸過來的包得像絨捆豬蹄一樣的手,笑了:“然後夢中的我噴了個火球出來將你的手點燃了?我挺厲害的嘛。”

鮮蘿蔔棒子道:“哦,這倒沒有。”突然恨恨道,“冰塊臉不曉得什麼時候從哪裡冒出來倚在門口,沒等老子反應過來,老子的手就變成這樣了。因為老子的手變成這樣了,自然沒有辦法再抱著你,你就順勢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