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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上君揉著額角道:“息澤愛卿果真有來信?信在何處?”

阿蘭若面不改色道:“果真有來信,但這個信此時卻沒在身上,不過來信時師父他老人家也在,”瞟了眼上君座旁,“母妃也恰過來探看我,他們都瞧見了。因信裡頭提了幾句制琉璃鏡有些材料需我備好,我不大懂,還將信遞給師父請他指教過兩句。”

上君目光如炬向蘇陌葉,倒血黴的陌少抽搐著嘴角點了點頭:“正是,但我並非比翼鳥族,有些材料亦不大懂,就將信又遞給君後請她瞧了瞧。”

君後救侄兒心切,亦點了點頭。

上君沉思半晌,判為國庫著想,阿蘭若無需遷府,沉曄以帶罪身入阿蘭若府制鏡,鏡未成不得出府,鏡成需即刻離都。

這個事情,就這麼了了。

曲終收場,侍衛們寬容,未即刻收押橘諾,容她跪在地上幫沉曄清理傷口。靈梳臺上空空蕩蕩,紅衣的少女沒有離開的意思,面色是失血過多的蒼白,卻休閒地溜達著步子走過去,半蹲在一對苦命鴛鴦跟前,和橘諾四目相對。

半晌,咧出個冷意十足的諷笑:“真是對可嘆又可敬的未婚夫妻。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們沒什麼關係了,記得要離他遠些。”將手上的右手搭在沉曄的肩上,“他是我救回來的,就是我的了。”

橘諾含淚恨聲:“沉曄不是你的,我自知如今配不上他,但你也不配。”

靈梳臺巍峨在上,陣風散後幾朵翩翩的浮雲,紅衣少女像是心情愉快,踱步到臺沿,伸手握進雲中:“世間事飄忽不定者多,萬事隨心,隨不了心者便隨緣,隨不了緣者便隨時勢。你看,如今這個時勢,是在何處呢?”

神官原本沉淡的眸色中,有一些東西緩慢凍結,狀似寒冰。

茶涼故事停,瞧得出回憶阿蘭若一次就讓陌少他傷一次。

鳳九識大體地替陌少換上一盞新茶,待其緩過神來,委婉地拈出心中一個疑問:“情這個東西,譬如天上的子母樹一樹生百果,我自曉得各個該有各個的不同。但阿蘭若此時既已嫁了息澤,對沉曄生出的這個情果,是否有些不妥當?”她近日同息澤處的多些,自覺算個熟人,難免為息澤抱一抱屈。

陌少道:“她同息澤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一對忘年友。比翼鳥這些地仙,在我們看來朝生夕死何其的脆弱,似乎更耽於享樂,但息澤卻比谷外的些許神仙還要無慾無求些,他對阿蘭若,倒比我更擔得上師父這個名頭。”

鳳九一言不發了半日,道:“你說的是那位……前頭和橘諾、嫦棣各有糾纏,近日不曉得為何又對我頗有示好的……息澤神君?”

陌少咳嗽一聲道:“這個嘛,此地既是被重造出來的,興許出了一些差錯,令神君他性情變化了一二也說不準。咳,從前,從前息澤神君他確然最是無慾無求的。”

鳳九忍住了問陌少一句有無法子可將神君他變回從前那個性情,將話題轉到一樁他更為好奇之事上,道:“既然阿蘭若和沉曄後來有許多糾纏,那時她救了他,他是不是有點喜歡上她了?”

蘇陌葉遠目窗外:“比翼鳥一族將‘貞潔’二字看得重,傾畫夫人一身侍二夫,沉曄其實不贊同,三姐妹只橘諾一人得他偶爾青眼,傾畫改嫁給上君後生下的阿蘭若和嫦棣,他都看不太上,其中又尤數阿蘭若排在他最看不上的名冊之首。”

鳳九訝道:“但是她救了他,這不是一種需以身相報的大恩嗎?”

陌少冷道:“沉曄冷淡自傲,在他看來,他從前瞧不起阿蘭若,辱了她,她將他要到府中如同要一件玩物,不過是要囚禁報復他罷了,說他因感激兒喜歡她,不如說他那時其實有些恨他。”良久,又道,“我有時想起阿蘭若的那句話,無論為仙為人,需隨心隨緣隨勢,她將此語參悟得透徹,但她的心或許在沉曄那裡,緣和勢,卻並不在沉曄那裡。”

一席話聽得鳳九頗唏噓。

第八章

01

蘇陌葉潤了口茶入嗓,道:“你略想想,若願意幫我這個忙,勞茶茶給我傳個信。”

天陰有雨,小雨淅瀝下了一個時辰零三刻。未時末刻,有信自前府來,陌少斜倚窗欄,聽雨煮茶,拎著信角兒將信紙懶懶在眼前攤開,瞧著紙片上鳳九幾個答允的墨字,臉上浮出個意料之中的笑容。

此境到底是誰造出,蘇陌葉曾疑過沉曄,但此君待鳳九扮的阿蘭若在行止間同從前並無什麼大分別,若果真是沉譁所造,按他在阿蘭若往生後的形容,能重得回她,即便是個假的,也該如珠如寶地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