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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後自己收拾吧。鑰匙我已經交給了祁大哥,也就是你公公,他會給你的。對了,那一對玉鐲可是他們祁家的傳家之寶,你可千萬別弄壞了,這樣的聘禮在鄉下,真的很難得。你的嫁妝,我都給了祁山那孩子,一共十顆夜明珠,你可要上點心,別讓他拿去胡亂顯擺。我還抄了一些藥方,也放在箱子裡,應該用得上,順道還有些其他的書,算是給你孩子的見面禮吧。

說了這麼多,我也該告訴你點正事了。小雨,你爹孃的骨灰我已經合葬在了他們以前隱居的地方,你要記得多去祭拜一下,那地方在漢水沿岸上游,接近房陵,你先去房陵附近一個叫馬家莊的地方,沿路朝北進山,山間小路分岔之時,你於子時將煙花放出,紫瞳會來接你。倘若迷路,還有竹哨一個,吹三下,自有鳥雀帶你出山。所用煙花竹哨我都收在一小盒中,壓在箱內。小雨,你與祁山乃是光明正大,並非私奔出逃,他編的那些瞎話,是我讓他這麼說的,你不要怪他,這樣欺騙你,相信他會比你更不好受。總之,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不曾問過你的意思,想怪想怨,就全衝著我來。如果有緣,只要你今生未絕,或許還有見面之日,無論我變成何許模樣,都不會忘記你。你是我親手養大的女兒,是我最疼愛的女兒,為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沒有後悔過。希望你也與我一樣,不要再理會以前那些悲傷,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最重要。失去的無法找回,得不到的始終遙遠,只有你手中的擁有的,才最真實。我希望再見到你時,你會是白白胖胖輕鬆開心的小雨,不要讓你的親人們在另一個世界也不得安心,我們會永遠的看著你。你可惡的養父,孟無痕。“

這信是父親寫給她的?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書信,到像是隨隨便便的聊天。信中的文字輕鬆的過了頭,馨雨卻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信紙邊緣上沾著一點點暗紅,中心甚至還有細小的顆粒印記,像是噴濺而出的血跡。他一邊流血,一邊寫信,弄髒了信紙還渾然不覺,他寫這封信的時候,恐怕已經虛弱到了兩眼昏花的地步了吧。夢中那個忙碌的身影,竟會在自己如此虛弱的時候將失去記憶的她在迷糊中送走,她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看到這些信心如刀絞,她的親生父母早已死去,她一直夢到的那個男人是她的養父,明明已經答應了她的婚事,卻硬要編瞎話騙她,她的父親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馨雨猛一回頭,淚流滿面,顫聲問祁四海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爹呢?他去哪了?”祁四海道:“在你們走後的第三天,他就走了。臨走的時候,跟我說你大概五六年後就會回來,讓我們把這房子看好等你回來住。我問他去哪,他只是說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你爹神仙一樣的人,我們又怎會知道他的去向。”馨雨舉著信紙問道:“你看到了嗎?他在流血啊,你為什麼不攔住他啊!就這麼讓他走了嗎?”祁四海看了一眼信紙上那些暗紅,嘆了口氣,說道:“他吐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自打他回來,就沒有消停過。他急著送你走,又捨不得你,不停吐血,我們怎麼勸他接你回來,他都不聽。別看你爹平時和和氣氣,像個文弱書生,脾氣一倔起來,誰都拿他沒辦法。”

隨著祁四海的描述,眼前的幻影真實起來,一個白衣的男子坐在桌前,顫抖著寫滿一張又一張信紙,時不時震顫下身子,以手帕捂住口鼻,卻還是堵不住自口中噴濺而出的鮮血。血浸滿了桌面,沾上了寫好的信紙,就連手指上都是滴滴的鮮紅,可這一切他都似乎沒注意到,依然不停寫著。他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殷紅的血絲卻順著一樣蒼白的嘴角滑下,浸得潔白的衣襟滿目鮮紅。夢中曾經出現過的父親的臉和這個男人的臉重合在一起,似雲似霧,似星似辰,如陽般耀眼,又如月般柔和,這就是父親的臉嗎?這個年輕到比此刻的她還略小几歲的絕美男子就是她的父親嗎?

腦中各種紛亂的景象湧來,頭痛欲裂,一幕幕全是父親的臉,清晰異常,他生氣,他皺眉,他微笑,他悲傷,他的一舉一動將她的心牽得生疼,頭痛,心更痛,眼前由一片紛亂成了一片黑暗,就在昏迷當中,口中呢喃的仍是:“爹!”這個悲傷的呼喚。

六十六 輪迴如新

記起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清楚的記起來了。無痕真的已經走了,再也回不來了。他要交代的後事早已交代完畢,他拼著最後一口氣為她做了最後的安排,他將她由妖變人,他讓她忘記了所有的痛苦,歡樂的度過了六年之久。

他就這麼靜靜的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只有馨雨知道,他在她的遺忘中安靜的死去了。那隻大木箱中堆滿了她的衣物用品,一件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