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顧湘從來沒覺得自己親孃多疼自己一點,她在家裡排第六,一共是十一個兄弟姐妹,就算她娘輪番想要慰問一遍也都要問十一次,誰能有耐心?所以顧得了老大和老麼,中間的她就管不了,她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放養的孩子,沒人疼沒人愛,如此關鍵時刻就毫不猶豫的被推出來給人當妾。
不過這會兒跟著柳枝做繡活兒之後她忽然就有點不太確信了,據柳枝說她能握針就開始學女紅了,繡錯了就要捱打,顧湘回顧了自己的童年,似乎每天都是吃吃喝喝玩玩的,等著後來開始學做女紅,她最沒耐心,一雙千層底的鞋底,起碼需要二千多針,她能納個五百針就不錯了,結果每次都是做一半就跑掉了,她娘看了直搖頭,眼睛都是疼愛的笑容,卻沒有責罵過她。
顧湘的疑惑,她娘這麼寵她,也算是真的喜歡自己吧?只是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憤怒給壓下去了,因為現實是這麼的打臉,沒有賣了她求富貴,她又怎麼會在這裡?
“姨娘,這裡應該是放三針。”
顧湘抬頭,眼見坐在對面的柳枝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她決心不想這些汙糟事兒了,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了,那就好好努力向前看。
柳枝很有耐心,就跟教小學生一樣的一點點的教,也或許她上次的冷落讓柳枝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態度比以前恭敬了許多,就是太恭敬的……,有點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思了。
等著好一會兒,顧湘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香囊,但是特麼的……,上面繡的那隻蘭草怎麼看怎麼像幾條黑線?一點靈氣都沒有,“姨娘,這個針法是有些難,我當初也是學了很久。“柳枝見顧湘盯著自己的繡品發呆,趕忙安慰道。
說起伶俐來,柳枝只要肯做絕對比方圓強,你瞧瞧,看著她秀的跟狗啃一樣的東西竟然還這麼安慰著……,要是方圓的話,嘴裡只會實話實說,姨娘,您還是別學繡活兒了,┭┮﹏┭┮
顧湘是真的努力學了的,可是為什麼那針在別人手裡就靈巧的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到她手裡就變的這麼笨重呢?嚶嚶嚶,這不科學啊!
等著邢尚天進屋的時候正好看到顧湘手裡握著一個香囊發呆,他湊了過去,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沒事繡一團雜草幹嘛?”結果顧湘竟然無限幽怨的看著他說道,“六爺,這是蘭草。”
邢尚天別開臉,沉默了下對方圓說道,“……擺飯吧。”
顧湘第一次覺得有種食不下咽的感覺,不會女紅,怎麼在汪氏跟前刷好感?沒有好感度以後怎麼過?難道指望身邊這個不靠譜的男人嘛?顯然不能,按照汪氏那後臺牛掰的孃家,汪氏如果想弄死她,顯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興許是顧湘幽怨的眼神實在強烈,邢尚天估計都扛不住了,他夾了魚丸給顧湘說道,“多吃點。“
“嗯。“顧湘幽怨的吃了魚丸,幽怨的吃光了碗裡的飯,在幽怨的心情下又加了一碗飯……,然後幽怨的一覺到天亮。-_-|||
等著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顧湘幫著邢尚天穿衣,自從鄭嬤嬤的魔鬼訓練之後顧湘很快就掌握了一切伺候人的本領,這不,每天就得這麼親力親為的。
今天邢尚天穿了一件月牙白的杭綢直裰,外面又罩了一身藍色的紗衣,看著比平時少了些凌厲多了一些溫文爾雅的清俊氣質,小暖風這麼一吹,紗衣飛舞起來,別提多有意境了,顧湘美滋滋的想著,反正就是帥哥一枚,怎麼鼓搗怎麼好看,完全就是百搭嘛!
邢尚天看著顧湘幾乎對著自己流口水的神情,眼神漸暖,等著繫腰帶時候就對顧湘說道,“那元寶香囊都戴的有點舊了,味道也散了些,換個。”
顧湘有點懵,心想不可能啊,這味道這麼濃……,在古代蚊蟲很多,樹木茂盛嘛,所以古人都喜歡往身上揣香囊,一般一帶還好幾個,再說,邢尚天身上的東西幾乎都是汪氏包辦的,從貼身的褻衣褻褲到腰帶上的香囊,相當的仔細認真,怎麼可能出現紕漏?
看著顧湘發傻的表情,邢尚天真是有點怒其不爭,冷著臉,硬邦邦的說道,“你昨天不是剛做了一個?”
“啊!”顧湘終於回過神了。
所以,這一天邢尚天從荷花院出門的時候,腰上繫著一個繡著的雜草的香囊,-_-|||
在女紅上不能刷好感之後,顧湘很是消沉了一陣,不過她發現雖然她的女紅總是被方圓說沒救了,但是某人還是挺捧場的,無論她把鴛鴦繡成鴨子也好,老虎繡成小狗也好,根本不在意的往身上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邢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