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凝重,數不清的惡魔浮在離地半尺的空中,把院子擠得有些悶。
不知道是不是零的錯覺,她感覺惡魔的數量比剛剛多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海神會怎麼選擇,因為她其實並不知道波塞冬來冥府的目的,不過能讓他一個地上的海神甘冒大險到地獄,還頂替冥神到了東方地獄,一定有什麼不得了的用意。
波塞冬沉吟良久,斗篷帽子下的臉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雖然有一定能力的惡魔是可以探測人心,但是對於實力高於自己的人卻是不敢也不能去探測的,所以惡魔族長只能等到心焦。
終於在江城子又走了一步之後,波塞冬才開口道:“我是海神。”
就四個字,卻讓在場還有思維的人和惡魔明白過來,堂堂海神怎麼可能會因為利誘而放自己的血?
這不是交換是恥辱!
惡魔族長的臉微微繃緊,但能看出來他在儘量保持笑的表情道:“正因為您是海神,才有自己不得不揹負的東西,比如責任,比如野心。”
“連野心也不得不揹負”,這個想法乍聽來有些荒謬,但是細品來似乎還真有些道理。屁股決定大腦,到了一定的位置之後看到的想要的都會不一樣,想要的東西多了也許就變成了野心慾望。
江城子和流影品味了一會兒望向惡魔族長的眼神都有一瞬間的不一樣。零沒有那樣身居高位的自我意識,哪怕在容靖身邊,她也從來沒那麼想過,她那個時候只是單純地跟著容靖聽他的吩咐而已。
波塞冬似乎也思索了良久,不過對於他每聽一句話都要想很久這個習慣零他們已經很清楚了,只是等待的時間並不好受。
終於在下一次氣氛變僵之後,波塞冬才緩緩道:“你太急功近利了。”
惡魔族長的臉色終於大變,原本雪白的臉上閃過一陣陣的紅色,彷彿被戳到了痛處。
惡魔一族在上次與魔鬼一族的大戰中明明取得了勝利。卻也元氣大傷成了東方地獄的附屬,連堂堂一族的族長在這個地方也只能作為跟判官一個等級。
這樣的結果及其不符合惡魔一族的預期,但是他們實力還沒強大到能夠反抗,而這次時機到了。就算要被利用他們也要改變現狀。
惡魔族長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取得獨立,很有可能再次淪為撒旦那邊的附屬,實力也會再次損耗,但是西方地獄與東方的體制畢竟不同,他就賭在這上面了。
結果,被波塞冬一句話指出來他的問題,惡魔族長卻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因為實際上他也覺得自己在冒一個很大的風險,這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他等不及了。
過了一會兒惡魔族長才緩緩吐了口氣。把胸裡的悶氣全吐出來一般,之後一翻手,一根通體漆黑的法杖握在手中。
零看到之後立即倍加警惕起來,她還記得上次江城子死在她眼前的時候,他們兩個都被限制住了身體。而這個惡魔族長看起來不只是個術士那麼簡單。
“那我就得罪了。”惡魔族長還是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這才開始揮舞法杖,念起咒語。
咒語一念整個院子上空就開始被陰雲籠罩,風也不知道才哪個方向開始吹起來,連海神的斗篷都被吹得獵獵作響。在地獄這樣一個沒有天空的地方竟然能聚集這樣的雲,顯然已經不是自然現象能解釋的了。
聚在院子的那些惡魔全部擋在海神和惡魔族長之間,零已經看不到惡魔族長的所在了。只是不知道海神的視角怎麼樣。
中間的惡魔聽著咒語眼睛漸漸開始有神,發著紅光,身體也漸漸向下落。零看著這樣的變故一時不知道該從哪下手,不過心裡卻漸漸升起不祥的預感。
波塞冬似乎在發揚他一直以來慢一個半拍的習慣,雖然手握三叉戟但是沒有任何動作。
等所有惡魔都已經落到了地面上,所有眼睛中的紅光全都聚集在海神身上的時候。零才感覺自己的存在可能對波塞冬來說反而是一種負擔……
院子裡的氣壓變得很低,濃重的陰雲好像要壓下來,強風那麼大起到的作用似乎是把更多的雲引過來。
零漸漸感覺到了有些氣悶,她現在有些慶幸剛剛把江城子算計到那個空間裡,他不會感受到這個威壓真是太好了。
惡魔落地之後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在惡魔族長的指揮下,組成軍團朝著波塞冬和零圍了過來。那些森白色的角上似乎聚集著殺氣,凌厲無比。
零下意識握緊了鐮刀,也再不能像剛剛對江城子那樣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