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惠的反應,倒是挺平淡的呢……
回想著他當時的表情,裡琉的步伐不由得一點一點變得磨蹭了起來。她畢竟不是兒童行為學家,當然搞不懂那個表情到底意味著什麼,身旁也沒有任何可以諮詢兒童問題的物件,她只好繼續疑惑著。
回到家,她發現甚爾也起床了。
確切的說,他的狀態也不能算是起床。他依舊是滿臉睏倦,撇著嘴角眯著眼睛,頭髮睡得亂糟糟的,捧起水壺噸噸噸灌下半壺水,隨意抹了抹嘴,就耷拉著肩膀走回臥室了。
忽然,他在臥室門口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裡琉,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沉默的凝視大概持續了半分鐘,他改變了前進的方向,徑直走到裡琉身前,低頭,輕輕親了她一下,對她說早上好。
這大概是他的早安吻吧。裡琉想。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覺得有什麼地方奇奇怪怪的。奇怪的並不全是那個吻,而是在其他方面。
琢磨了一會兒,裡琉都沒能意識到甚爾剛才的動作本身其實就已經相當的刻意了。而對於已經完成了今天早上的小白臉任務的甚爾來說,他已經沒有什麼好煩惱的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繼續前進在回臥室之路上。
“你還要再睡嗎?”裡琉問。
“嗯——”甚爾的尾音拖得長長的。
“這樣啊……”她瞭然似的點了點頭,“那我先去上班了。”
“好的。”甚爾看也不看地向她擺擺手,“路上小心。”
……真是好不真誠的叮囑哦。
裡琉嫌棄地撇了撇嘴,但是沒說出什麼嫌棄的自己,默默收拾好了自己就出門去上班了,腹中空空但也不覺得餓。她一向是不怎麼吃早飯的。
這個家離工作的區役所更近了些,上班之路變得更加輕鬆。途中經過了一家麵包房,烘烤的香氣讓她忍不住停滯住了腳步。她想起來了,先前有位同事姐姐結婚時就是買了這家店的蛋糕送給大家吃的。
既然如此,那她顯然也很有必要買點蛋糕分享一下了。
裡琉在心裡清點著與自己的辦公位就近的同事們,步入蛋糕房,盯著羅列了各式蛋糕的冰櫃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選擇了其中最貴的。
“麻煩給我六份……啊不,給我八份。另外個兩份分開裝吧。”
在八份蛋糕的重量加持之下,上班路好像倏地又變得沒有先前那麼輕鬆了。且一踏入區役所,同事們的目光就被她手中提著的麵包房紙袋吸引去了注意力。
唯有這一點是好的,為裡琉省去了過多的前情提要。
挨個遞上蛋糕,裡琉告訴她們,自己結婚了。
同事姐姐們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從“好奇”瞬間切換成了“難以置信”,甚至難能可貴地集體陷入了沉默,幾秒鐘後才爆發出一大堆疑問。
“什麼時候結婚的,怎麼都不和我們說啊?”
“我怎麼記得你前不久還在瘋狂相親呢?”
“咦,你的戒指呢?”
“結婚的物件是之前相親的男人嗎?”
“說起來,小裡你結婚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你結婚是不是也太早了一點。
在眾多或關切或好奇,繁雜得幾乎快要將裡琉淹沒的詢問之中,唯有這句話瞬間勾起了她的清醒。她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一臉錯愕,不由得揚起了話語的尾音。
“不是各位說,我這個年紀應當結婚了嗎?”
就是因為她們這麼說了,所以才會有瘋狂的相親和今日的婚姻呀。
莫非,那些如同催婚的話語,只是她們的……玩笑?
聽裡琉這麼說,同事們也一下子呆住了。很顯然,她們也沒有想到,平日裡無心的打趣,居然被她當了真。
一陣沉默之後,是尷尬的訕笑。她們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大概是有點愧疚了。
“哎呀,也不用這麼倉促的嘛。結婚什麼的,可是人生大事,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才能決定的……所以小裡你現在真的是已經結婚了?已經把結婚登記表填完上交了?”
“……”
裡琉眨眨眼,有點茫然,搞不懂為什麼說著“是時候結婚了”的她們,現在又把婚姻描述成了一個如此沉重又遙遠的事情。她一時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