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臉色,一如自己。
背後那人緩緩站起。
她蹙眉看去,空氣微微跌宕,數張薄如蟬翼的假皮跌落地上,那隻握過她手的手,已不見黝黑河斑點,肌膚光潔如瓷玉。男人臉上坑坑窪窪的疤痕也不再復見,只餘一層薄薄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一雙眼睛溫瑩和爾,眼角面頰處卻微微鼓起。
誰都知道,這真正的人面上有著傷疤。
隨著那瓊玉般的手一扯頭上銀蒼,一頭墨髮如瀑曳下。
輪椅上的青年迅速站起,走到男子面前,揭下臉上鐵面,恭敬的躬身呈上。男人將鐵面戴上。
那陣輕淡的餘香似乎還在鼻翼,但侍檀弄香的老鐵,卻瞬刻之間成了另一個人。
皇帝微微皺眉,道:“老八,一個概不念情的女子於你何用?”
睿王沉默了一下,方道:“稟父皇,翹姑娘也有意折返,只是擱於小奴情況殆急。想那小婢是她貼身之人,兒子與她初見,若她殷切而念,反倒不實。淑人君子,其儀一兮,父皇教誨,兒子刻不敢忘。翹姑娘不正是這樣的人嗎?”
“何況父皇恩典,允許驚鴻喬裝觀賽,前到各房更換檀香。初見一瞥,驚鴻已對她情有所鍾。”
情有所鍾,沒有人想到睿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睿王是溫靜靦腆的,他的殘缺讓他性子沉靜,不去交際,也不擅交際,他有時甚至不上朝,閒賦在家,在朝上的時候也絕不多話,與兄弟相爭什麼利益。這是第一次他的語氣裡帶了絲逼切的意味,想將一個女人據為己有。
翹楚一時如墜恍惚,隱約看到一名女子目光深凝,看向睿王。她胸口劇痛,又顧慮美人傷勢,一時無暇顧及是誰。
賢王看了皇后一眼。不必賢王提醒,皇后已有計較,郎霖鈴距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卻橫生枝折,她怎麼甘心,她微一沉吟,對皇帝道:“皇上,你設下試題為驚鴻選妃,各位大人也鼎力支援,驚鴻到底年輕,難免思慮不周,選妃當選慧賢。”
皇后這話說得甚是高明,皇帝既設下試題,若不將比賽進行完畢,豈不駁了皇帝顏面又負了朝臣盛情?
王莽悄悄將腳縮回。朝中黨派林立,此次都欲~借聯姻將睿王拉入己黨,皇帝比誰都清楚,皇后開口正好,省了他進言的麻煩,皇帝素惡黨派,這時能少說則少說。太子似料到皇后必會出聲,一柄摺扇早聲色不動擋在他前面。退回一瞬,他卻又分明看到太子瞥了翹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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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人君子,其儀一兮:語出《詩經·曹風·鸕鳩》,意為正直的人言行一致。架空文,本不該用,親們包涵一下。
036 情愫詎可待(2)
這時睿王微微欠身道:“父皇,兒子有事要稟,在這之前,父皇可否給兒子半盞茶時間?”
皇帝一怔,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睿王謝了恩,對方明道:“方叔,你和景平先把那小姑娘抬到客房,給她服下鎖心丹,景平馬上用金針鎖住她所有心脈大穴,否則毒氣侵入心腑,再也難救。”
被喚作景平的卻是那個扮做睿王的青年。他一頷首,已與方明抬起扶起美人。
“你能救她是不是?”
翹楚緊緊看向身旁男子。
睿王眸光一動,凝了她一陣子,才點點頭。
翹楚心裡一緊,道:“四大,你過去幫忙,聽管家大人的吩咐,知道嗎?”
四大忙應了,隨即又擔憂地看著她,“主子你”
睿王看了她一眼。
便是被那雙藏在鐵面下的眼睛一看,她莫名便心裡一安,隨方明離開。
睿王又輕輕瞥向夏王,“九弟,靴子可還需擦拭,哥哥代勞可好?”
皇帝等人晚來,對擦靴一事尚有疑惑,寧王與其他幾個皇子卻是清清楚楚,他話音一落,眾人立時變了臉色。
皇帝臉色一冷,看向寧王,“老五,發生什麼事了!”
在皇帝嚴厲的目光,寧王不敢有絲毫隱瞞,原原本本說了。
皇帝大怒,劈手指向夏王,“老九,你哥哥在沙場上出生入死,你非但不幫襯他料理選妃一事,還在他府邸裡胡鬧!不管那個是誰,都可能是你嫂子,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