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兵多,如今他已呈敗勢。
他身邊計程車兵倒了一撥又一撥……
他戰袍血紅迷離,猶自一次又一次在士兵之前迎上前擊殺敵軍。
她滿臉淚水,突然想起昨晚歇息前兩人那場不歡而散。
她說,她不贊同他放西夏軍進城。
她甚至有些輕蔑地看著他,說,你便這樣將你自己的國家賣了?
如今,她知道,他沒有。
亦並非為她的話而做的決定。
戰場上所有這些軍械,佈置,不是一兩晚就能備好的。
他早有準備。
可是,兵力相差太懸殊。
她心口一陣冰涼,視線裡,標著“夏”字的軍旗轟然倒下,她甚至可以看見西夏軍中翼深處,西夏王和上官驚灝先是震驚的怒氣、如今變化而成冷冽的笑意。這時,只見側方一股煙塵大起,竟是一支軍隊從另一個方向疾速而來。
軍旗上“燕”字厲颯昂揚。
燕紫熙的軍隊聞訊過了來?!
可是他扎於東陵以南城湯,路程甚遠,且該已起赴鄴城才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西夏和燕翔兩軍匯合,亢城轉瞬必破!
這下該怎麼麼辦才好?
她正驚,突聽得夏總管一聲驚呼,卻見西夏軍中,上官驚灝緩緩舉起弓箭向上官驚驄射去——
“驚驄!”
她驚得肝膽俱裂……殺聲震天之中,她的聲音並不足以傳遠,不知上官驚驄是不是感應到她的呼喊,轉身回看之際,高躍而起避開了,然而,他卻迅速變了臉色——
小蠻只聽得“撲”“撲”數聲,夏總管連著身邊十多名士兵一瞬應聲倒下,胸前皆是利箭橫插,她一驚,往前跌去,直直往下摔去。
耳邊盡是風嘯之聲,閉眼一瞬,卻落入一個懷抱,她一震睜眼,只見一個白髮男子緊緊抱著自己躍下城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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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筒子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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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男子那一頭未老先蒼的白髮讓人驚秫,還是他酷似上官驚灝的容貌,小蠻如遭火燙,渾身一顫,這個眉眼淡漠的男人竟讓她心生難言之感,一種宛如窒息的感覺勒上咽喉……。
她愣愣看著自己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臂,男人似乎微微一震,一雙銳利的眸子本眺著四處煙塵人眾,目光突然轉至她身上。
但很快,半空中,他將她用力一擲……小蠻感。激這一下,即便她立下死了,也不願在這人懷中多待半分…來…
“鐵叔,景平景清,她是九弟的女人,你們護好她,不可有失。”
聲音低沉急遽,又瞬間消遠……腰間倏地被人圈住,跨下動盪馬鳴,一個獨臂的醜陋男子將她護在馬鞍上,同時,又有兩名年青男子護在他們兩脅。
她落地之處正是城門口,眼梢掠處,她又是一驚,城門怎麼大開,這幾個人是從亢城裡面出來的?
九弟?他是上官驚驄的哥哥?他是誰?為什麼要救她?要以她來脅迫上官驚驄嗎?
紊亂之際,前方,上官驚灝臉色大變——早已大變,陰鷙又狠戾,他策馬衝出,向那白髮男子馳去,手中劍光卷雪挾濤。
那白髮男子一聲長笑,亦驅馬揮劍迎向上官驚灝,小蠻看不清他臉上神色,只看到他被包裹在銀灰戰甲裡的身軀很是瘦削,但那背影緊繃筆直,卻是一股絕決味道,不像他的蕭疏的眼茛。
她的視線只是一瞬而過,她所有注意力全拴在上官驚驄身上,她很快再次驚住,淳豐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副弓箭,弓箭對準兩軍相接處聵天震響中猶自緊緊凝著她看的上官驚驄。
他顯然教她方才生死一線嚇壞了,便那樣痴痴盯著她,是身邊的兵護著他,他竟忘了廝殺,也忘了生死。
可惜這下她卻連叫也叫不出,箭已破弦而出,向上官驚驄心窩而去——
她悲涼一笑,心想,她陪他去就是,本來這一回頭,便是要死生與共。
權欲,愛恨,人類欲。望總是太大,怎會沒有戰爭。人與人之間,國與國之間。
情義,家國,步步驚心都是抉擇,怎會沒有死傷。你,他。
她和他憧憬過的明天又在哪裡。
她笑著悄然拔出自己私。藏在衣裡的匕首,自從密談那夜之後,她便瞞著上官驚驄從下人那裡要到了這把匕首,貼身而藏,說不清為什麼。
原來竟是為了今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