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許暖,說,瞧你的臉,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做護理簡直就是浪費,這樣吧,你好好回去睡一個美容覺,今晚的宴會,你一定是最美的女神。
其實,趙趙是因為等陳寂而沒有時間給許暖去做護理了。而且,她不希望莊毅知道,她不僅沒有按照他的意思讓許暖最先挑禮服、錯開和陳寂見面的可能,而且還故意拖延時間以達到讓許暖和陳寂相見的目的。所以,她只好胡亂編造了這麼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好讓許暖早點回去,免得超了時間,引起莊毅的懷疑。
許暖看著鏡子中身著華服的自己,很忐忑,今天是陳寂的生日,她卻打扮得這麼扎眼,會不會太招搖了?
此時的她,並不知曉,莊毅就是要讓她燦爛奪目,能有多燦爛就有多燦爛,能有多奪目就有多奪目,一定要讓全場的人都記住——許暖的容顏。
回來的路上,趙趙一直跟許暖說,千萬不要讓莊毅知道你見過陳寂了。
許暖疑惑地看著趙趙,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說。
趙趙看了許暖一眼,說道,你在莊毅的眼裡,只是一顆棋子。你是知道莊毅的,他不會希望一顆棋子和他身邊的人有太多的關聯。
許暖看了看趙趙,心突然沉到了谷底——原來,莊毅身邊的人都知道,她許暖,只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
僅此而已。
趙趙將許暖送回家的時候,看到七歲的許蝶,不由得呆了一下,對許暖說,又像是喃喃自語,這個小孩可真像我很久很久以前認識的一個小女孩啊。
許暖也愣了一下,今天上午,莊毅明明讓順子將許蝶帶走了,怎麼許蝶會突然回來了呢?難道莊毅突然變仁慈了?她急忙拉過許蝶,像看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然後對趙趙笑了笑,說,這是我妹妹。
趙趙不置可否地一笑,突然之間,她有一個無比糟糕的念頭,難不成這個小女孩是許暖和莊毅的孩子?可是,她立刻又覺得自己太神經質了,莊毅認識許暖不過才四年,而這個小女孩卻這麼大了,他莊毅總不可能穿越到過去和許暖生下了這孩子吧!
許暖剛要問許蝶,順子去哪裡了,趙小熊去哪裡了,就你自己一個人在家?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趙趙已經戴上墨鏡,說,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
許暖就只好放開許蝶,轉身將趙趙送到門口。
趙趙離開之前,突然轉身,正色地看著許暖,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幫莊毅完成了他的計劃,他會怎麼處置你?
趙趙的話,讓許暖愣了一下。
想過?沒有想過?或者是——從來不敢去想。
趙趙看許暖低著頭,她拍了拍許暖的肩膀,飛快地將一張名片塞給她,偷偷瞥了房間一眼,擔心會被莊毅不知道安裝在哪個角落裡的攝像頭拍下。她說,收好這張名片,等到那一天,我會幫你離開這裡的。
許暖錯愕地看著趙趙,小心地收下了名片。
她感激地看著趙趙離開。她不知道僅一面之緣的趙趙為什麼要幫她,但是,她覺得,趙趙是個好女人。
其實,好女人也是有私心的。
趙趙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許暖從莊毅的世界裡消失——在他真的動了心之前。
女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趙趙可以接受莊毅娶陳寂娶梁小爽這些豪門千金名門淑媛,但是,她不能接受莊毅喜歡上和自己一樣歷盡磨難和風霜的許暖。
Why?
No why!
或者,只是一個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莊毅娶陳寂,可能只是一場聯姻,而莊毅若和許暖有關聯,就一定是交付了自己的心。
趙趙不希望任何人得到莊毅的心。
晚上,莊毅來接許暖的時候,許暖正穿著禮服對著鏡子發呆。
寶藍色的禮服,搖曳的裙襬,合體至極的剪裁,勾勒出許暖隱約的曲線,在公寓明亮的燈光之下,這件寶藍色的禮服愈發如鑽石一般奪目,而許暖就是這顆鑽石的靈魂。
莊毅想過許暖穿上禮服的樣子會很美,但是他沒有想到,她會如此美。
莊毅咳嗽了兩聲,許暖才發現他的存在。
轉身,低頭,有些拘謹,說,莊先生。
這句莊先生,喊得異常生硬。
莊毅愣了愣,他能感覺到許暖語調中的生硬,但是,他卻沒有想太多,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說,啊,總算不像穿抹布了。
許暖尷尬地笑了笑,心想,這算是莊毅難得的讚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