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都敵不過那些最簡單的期望。
等你醒來,我們……便去過那樣的生活,可好?
眼神溫柔地看著臥榻上雙眼緊閉的沅馨藝,慕惟楚笑得淒寒而無溫。
快九個月了,可你卻一如往常,安靜地兀自沉睡著,全然不顧外界的風起雲湧。
可是,藝兒你難道忘了,曾經的約定了嗎?你曾經答應鑫兒,會看著他君臨天下,會看著他娶妻生子,可如今,他在等著你啊!
醒來好不好,醒來了,一切便都由著你喜歡,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好不好?
神色悽婉地看著床榻上一動不動的沅馨藝,慕惟楚曾經充滿了希望的心,一點點沉入湖底。
既然,你不願醒來,既然你決然地決定要捨棄這世間的一切,那麼我便陪著你!上窮碧落下黃泉,此生你都是我的唯一!
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別想逃開了!
可是,即便慕惟楚如何哀求,如何低聲訴說他的思念,沅馨藝都無動於衷,靜靜地安臥在榻。
十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慕惟楚的祈求和期待,終歸都沒有成為現實。雲墨雖是時不時會來探脈,可是每次,卻都不能在他的臉上,看到期冀的神采。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甚至想過放棄。
卻唯獨只有慕惟楚依舊堅持,堅持她不過是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回到了那個讓她不再痛苦的時代。
總有一天,她想這裡了,就回來……
雖然很少有人相信慕惟楚所說的另一個世界,但畢竟,沅馨藝在他們的心中都有著不小的分量,終歸沒有人狠得下心,徹底放棄。
是以,在沅馨藝躍下城牆的第十個月零一天,嘉惠帝沅齊鑫以和惠長公主弟弟之身份,言辭懇切地釋出了一則懸賞啟示。
“若能徵得治癒和惠長公主之人,朕願以黃金萬兩,良田百畝為賞賜,只求吾姐安然無恙,萬事順遂。”
言辭之懇切,讓眾人動容,而與此同時,閒王上官梓淳並閒王妃顏輕伊,以其江湖之身份,廣召江湖之能人,想盡各種辦法,竭盡所能地想要喚醒陷入昏睡的沅馨藝。
而云墨,更是以墨雲閣閣主之身份,釋出江湖懸賞令,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即便雲墨始終無法認同慕惟楚的做法,即便有些事情,沒人能夠改變。
但所有人都沒有放棄,也都沒有氣餒。
在這段廣召能人異士的時間裡,就是慕惟楚自己也從來沒有放棄過。
他相信,他的藝兒一定不會就那樣拋下她所珍視的一切,拋下她在乎的每一個人,就這樣黯然離去。
所以,他親手為她做了一個輪椅,每一天都帶著去到他們去過的那些地方,將那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再一次一五一十的講給她聽。
從兒時的最初相遇,到後來假山之前的爭吵,再到後來沅馨藝的淡漠疏離,他的飛身擋劍,一樁樁,一件件,他都清晰地銘記於心。
只是……
那時候的他,有些時候,終歸還是將她所做的一切認為是理所當然,甚至篤定地認為,他的藝兒,一定能夠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所以,有些時候,他便自然而然地忘記了那些他所珍視的東西,理所當然地做著他以為對的事情。
可是……
有些時候,太過的篤定的認為,卻到底讓他失去了一切!
慕惟楚番外3
望著眼前一片熟悉的向日葵花海,慕惟楚笑得無溫而淒寒。
雲鎮歸來的時候,是他和她一起,親手種下了這每一株向日葵,一起許下了相伴到老的諾言。
而如今……住木叉血。
低眉看了看輪椅之上依然安靜無聲的沅馨藝,慕惟楚忽然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
十個多月的相思入骨,眼睜睜看著她黯然沉睡,卻是半點兒辦法也沒有。
雖然,依舊每日都會有各種各樣自稱可以喚醒她的人被源源不斷的送入公主府,可是……
她卻仍然沒有一絲起色。
十個多月來,他不止一次地想要了解自己,瞭解這痛入骨髓的相思苦,可是……憑著那一份念想,憑著那一份期待,他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緩緩地蹲下身,輕柔地將她的五指一一掰開,慕惟楚黯然地將臉埋進了她的手掌。
她的手掌並不是有寬大,甚至是連他的臉都未必能夠順利遮住,只是她手掌殘留的那一抹餘溫,是如今他唯一能夠安心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