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讓沅馨藝驀地抬頭。
淚眼氤氳的眼眸裡,此刻一片溼潤,眸中的哀傷和痛楚讓將將才從昏迷中醒來的慕惟楚心中驀地一疼。
他的藝兒,終於回來了。
抬手想要拭去她眼角晶瑩的淚滴,卻發現此刻的自己虛弱地已然連抬臂的力氣都沒有了。苦澀的勾了勾嘴角,看著她因為長久昏睡而越發白皙的容顏,慕惟楚低垂了眉目,低聲開口,“藝兒……對不起……我……”
知道他要說什麼,沅馨藝胡亂地擦去眼角的淚水,看著他此刻滿臉內疚的神色,微微喟嘆一聲,輕笑著撫過他的眉眼,“慕哥哥,我都知道。你的心思,你的隱忍我都知道了。你先別說話,我去找雲墨來,讓他給你看看好不好?”
說著就要起身向外走去。
只是,還未走出一步,衣袖卻已然被人輕輕拽住,“藝兒……”
他低低的祈求。
微微勾了勾嘴角,沅馨藝輕笑著搖頭,“我不走,只是你如今的身體太過虛弱,總要讓雲墨來替你看看。我……不想再失去一個親人。”
想起夢中的一切,想起嘉睿帝臨去前那內疚的神色,沅馨藝的聲音微微有些低沉。
慕惟楚雖然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嘉睿帝的事情,但她的這一句話仍是讓他微微有些黯然。
親人……
是啊,這一路走來她和他都失去了太多的親人,而他們,也已然錯過了太過……
輕輕鬆了手,他虛弱地勾了勾嘴角,“好,我在這裡等著你。”
輕輕笑了笑,沅馨藝轉身離開,不過卻也是須臾的時間,她便又回到了房內。
隨著她進來的,還有神色欣喜的雲墨和上官梓淳。
簡單的替慕惟楚診了診脈,雲墨微微低吟片刻,似乎有些猶豫,又似乎有些擔憂,但懾於上官梓淳和沅馨藝的眼神,終於還是支支吾吾地說了出來。
“駙馬此番,因為公主的事情鬱結於心,再加上後來我……我多番指責,還有駙馬自己的絕食……所以駙馬心中的鬱結也就越發嚴重,如今的身體則是越來越差了。如今……如今需要靜養幾日也就好了。”
淡淡地勾了勾嘴角,沅馨藝神色不明地看了看雲墨,不過只是輕輕的一瞥,卻是讓雲墨有些心驚。他的這個主子,有著什麼樣的手段和心思,作為昔日貼身跟隨她的雲墨,卻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一眼,意味著什麼,他自然知道。
訕訕地笑了笑,雲墨微微有些心虛。
但沅馨藝此刻的心思全在慕惟楚的身上,自然也沒有追究過錯的時間,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後,便又全副心思的集中到了慕惟楚的身上。
“慕哥哥,這些時日都沒有好好吃飯了,我讓下人去準備些清淡的東西,你一會兒多少吃點兒好不好?”
許是因為失而復得,所有的人此刻都沒有早前的悲涼,眉眼間反倒都是淡淡的暖意。只是淺笑盈盈的看著兩人。
慕惟楚淡笑著看著此時神色緊張的沅馨藝,忽然想起了當初為她擋劍之時的情景,那時候她也是這樣的緊張和在意。
微微的點了點頭,慕惟楚淺笑著應下了。
輕輕替他掖了掖被角,沅馨藝淡笑著走出了房間。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上官梓淳和雲墨皆是垂著眼瞼,隨著她一道走出了房門。
“誰能告訴我,當初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們籌劃好的?”驀地頓住了腳步,沅馨藝突然回頭,神色肅穆地看著之後跟來的兩人,眸光清冷的淡然開口。
或許是早已意料到她會秋後算賬,雲墨和上官梓淳皆是有些不自然,支吾了半天。
“是,很多事情,都是在父皇中毒之前就已經安排好的。中毒之後,也不過是加快了這些事情的腳步而已。惟楚會回到三府,也是父皇的示意。其實,那一日你一躍縱下城牆的時候,父皇就不遠處。”
微微頓了頓,上官梓淳有些黯然,也有些……懷念。
懷念那個給了他幾個月父愛的父親,懷念那個讓他終可以尋到自己丟失的親情的父親,只可惜,他已經不在了。
輕皺著柳眉,沅馨藝肅殺而立,她雖然早已知道很多的事情都是她父皇一手策劃,可是,卻從沒有想過,一切竟開始的那麼早!
凝眸看著神色黯然的上官梓淳,沅馨藝並未打算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告訴她一切的真相。
“容妃被貶一事之後,父皇其實就已經在謀劃著削弱三府的勢力,為的不單單是近年來越發嚴重的權勢問題,也為了你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