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卻湧出了一陣苦澀。
在聽了凡舒的話以後,所有使節們只得黯然退下了。
待所有使節都離開了以後,鍾華睿這才回頭對凡舒微笑道:“看來你還真的說到做到了。炎黃國一別,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而已,想不到你竟然有了這麼驚人的成長。明明之前就像是一隻剛剛離巢的雛鳥,現在卻隱隱的有點像與風雨搏擊的蒼鷹了。如果李先生能夠見到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成長,想必一定會老懷安慰的。”
“父親嗎?”凡舒眼裡滿是期待,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個高大的身影,自己從小就仰望追趕的身影。
“等這大會結束以後吧,到時候李先生會過來一趟,確保陛下的安全,到時候你們可能會見上一面。”
“你是說,陛下真的也到了嗎?”凡舒詫異道。他本以為李曉峰來看自己比賽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想不到他真的親自來觀禮了,心中卻是暗自高興起來了。
鍾華睿苦惱道:“如果不是的話,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不過這件事你不要張聲,不然的話,只怕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我理解。”凡舒點點頭,忽然想起了先前凱特得來的情報,眉頭馬上緊鎖起來。連忙對鍾華睿說道:“情況有些不妙了。之前我們收到情報,說是有一批訓練有素的殺手將會行刺這次的貴賓,我看你還是勸陛下早點離開吧。”
果然來了。
鍾華睿神經一緊,心一陣陣抽痛起來了,甚至都已經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轉告凡舒了,他隨即便想起了跪倒在李曉峰面前發誓時的情景,好一番掙扎後,還是決定做一個沉默地旁觀者。
(平心而論,陸丞相的做法無可厚非,陛下的抉擇也沒有錯誤,一身正氣的李先生就更加沒有任何的過錯。錯的是這狗日的老天,這狗日的命運,這狗日的世道!如果必須有人來承擔起這個錯誤的話,就讓我來把所有的罪都一個人背上好了。)
他假裝沉吟道:“刺客嗎?這的確是值得注意的問題。”說到這裡,鍾華睿苦笑了一下,一語雙關地說道:“我再勸勸陛下儘早離開的,不過陛下的脾氣很倔,只怕都沒有什麼成果了。要恨的話,就恨我一個人好了,李凡舒。”
“恨你?為什麼要恨?”凡舒莫名其妙道。
“沒什麼。”鍾華睿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變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剛剛的比賽我也有在旁邊看了,很精彩的一場比賽。剛剛的你,表現得很出色。”
“謝謝。”凡舒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聽了鍾華睿的話,他的心情甚至都要比受到無數豔羨的目光更加愉悅,甚至都有些讓他飄飄然了。
雖然不知道鍾華睿為什麼對自己的父親推崇備至,但是這股尊敬之情絕對是發自內心的。他並沒有因為自己是父親的兒子而有所優待,反而因此對自己的要求格外的嚴格,不容許自己玷汙自己父親的分毫名聲,這一點可以從他在炎黃國對自己的嚴厲呵訴可以看出來。
現在,這樣的他竟然認同自己了!
因為禁咒帶來的副作用,比賽過後的凡舒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然而這話卻不亞於最佳的大補藥劑,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少得意忘形了,你離成為一個出色的魔法師還有很遠的一段路程!”見凡舒有點得意忘形了,鍾華睿習慣性的板起臉教訓道:“剛剛的戰鬥雖然你表現不錯,但還有不少的破綻漏洞。要是不把這些漏洞一一改正過來的話,只怕你遲早會在戰場之上吃上大虧!”
“是,你的話,我記在心裡了。”雖然話語是嚴厲一點,但鍾華睿的教訓很正確,凡舒並沒有因為他的語氣而有所牴觸,這點見識和器量他還是有的。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好像有些過重了,鍾華睿嘆了口氣,緩緩道:“要完全的貫徹自己的本心,就需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強者之路不單漫長,而且永無止境。不僅僅路途艱難,或許僅僅只是一個失誤便足以讓你重重摔上一跤以至於再也爬不起來。因此每一步都必須走得無比小心。”
鍾華睿也知道,自己的這些話對現在的凡舒來說也許有些太過於深奧,以至於難以理解了。但是他現在卻一股腦的塞到凡舒的大腦中去,也管不得他能吸收多少了。他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也許再次見面,就是李家的這頭崽子向自己索取血債的時候了。
很沉重,卻是必須的。
凡舒此刻並不理解眼前男子的苦心,但卻感受到了他話語裡的那股莊重。雖然不明就裡,但他依然收斂了心神,用同樣莊重的態度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