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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公為敵,但凡國公需要,必定全力供您驅策。但若您對姐姐造成任何傷害,邰世濤縱然勢單力薄,身在天涯海角,也必,不死不休。”

少年每個字堅決而清亮,震得腳下水紋層層。

容楚輕笑了一聲。

“說這麼殺氣騰騰幹嘛。”他轉頭,似笑非笑地看了邰世濤一眼,“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道許多事應該認真在表面,敷衍在心底;許多事則應該敷衍在表面,認真在心底。”

邰世濤默默咀嚼著這句話,半晌誠懇地道:“是,我太年輕,我怕我不能好好保護姐姐,反因為歷練不夠,早早葬身官場,因此,我願國公,有以教我。”

“真心嗎……”容楚似乎還在專心地看眼前的花。

“此生這個問題您不必再問。”

“那好。”容楚轉身,“世濤,上府邊樂成很喜歡你,連你私自帶兵出營都替你找了個理由遮掩了,你已經無罪,再加上這次發現密道的大功,以及總帥的抬愛,你在上府大營的前途,必然光芒萬丈,可我今日要問你,如果為了你姐姐,我要你放棄,不僅是要放棄到手的錦繡前途,你還會失去到手的軍功,會被重重問罪,會一落千丈,在另一個惡劣的地方從頭開始,這糟糕的一切,只為有朝一日,你或許可以救你姐姐……我問你,你可願意?”

風忽然靜了靜。

綠蔭間蟬也不鳴。

良久,容楚聽見少年的聲音。

依舊清亮堅定,是這腳下永不幹涸的流水。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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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闌在屋內問完了景泰藍經歷,聽見容楚和邰世濤邊走邊談回來了,隱約聽見兩人對話。

“……難為你了……”

“……那後面的事情便拜託國公……不過既然國公要我這樣做,我對國公也有個小小要求。”

“你說,說了我自會斟酌。”容楚的聲音聽來有幾分警惕。

邰世濤卻在笑,“……沒什麼,既然我馬上要水深火熱了,你得允我先過幾天好日子……給我們總帥打個招呼,我要在此陪姐姐幾天,而且這幾天,我想給姐姐多逗點樂子,也算是我們姐弟告別前,為她做些事兒,請國公無論如何,不得阻攔。”

“你是願意你姐姐開心,我有什麼不樂意的。”容楚似乎在走神,心不在焉地答。

太史闌皺起眉——瞧這傢伙語氣,當自己是姐夫哪?

果然聽見邰世濤語氣取笑,“國公可真雅量,差點讓我以為姐夫當面。”

“你這小子。”容楚也在笑,“怎麼,覺得我說不得?”

“說得,說得。”邰世濤大笑,當先奔了開去,“國公儘管說,抓緊時機說,呵呵……”

“這小子……”隱約聽見容楚淡笑。

太史闌緩緩放下窗扇,靠在床上。

所謂姐夫什麼的,她當然不放在心上,倒是“水深火熱”“過幾天好日子”“姐弟告別”什麼意思?

容楚不是說世濤雖然擅自出營,但得邊樂成庇護,發現密道又有大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嗎?又是哪來的“水深火熱”事兒?聽剛才容楚語氣,很是包容,微微歉疚,他要邰世濤去做什麼?

正想著,邰世濤已經進門來。太史闌抬頭看著他。

先前容楚和李扶舟都在,兩人幾乎沒有直接說話,現在,彷彿才是重逢後的第一眼。

邰世濤站在門邊不動了,不知怎的有點無措的樣子,那晚衝營而出的決絕都似忽然飛到九霄雲外,他靠著門邊,拉拉衣角,整整袖口,眼睛低垂著,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一臉“思念過甚,近鄉情怯”的神情。

太史闌望定他,腦海裡掠過初見那夜他披衣而來的身影,頭頂上兩個旋兒還在眼前晃動,又或者是鹿鳴山下他蹦跳而來的歡快,金色龍頭在胸口一竄一竄,再或是邰府書房裡的大聲嘶喊,事發那夜牛車前的淚流滿面。

她最初相遇的這個男孩,在短短時日裡,為彼此留下無數感慨。

眼前的世濤似乎又長高了些,臉龐曬黑了,線條輪廓卻越發鮮明俊朗,比往昔的俊秀少年多了幾分軍人的硬朗,但目光純澈如前,充盈離別的思念和相逢的喜悅。

她揚起臉,微微笑了。

由衷歡喜。

“過來坐。”

邰世濤的臉龐似在一瞬間發亮,兩步就奔到了太史闌身邊,習慣性拖了個小凳子就要坐在她膝前,忽然頓了頓,把凳子向後拖了拖,臉上掠過一抹紅暈。

太史闌好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