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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一瞬間心中忽明忽暗,複雜難言,邰府廚房初遇……共同應對邰家女子……陷害之前她的相助……龍頭節她替她解圍……宮中來人那夜的攜手奔逃……她被捉住後他在容楚面前發的誓……光武營的刻苦練習……積極要求從軍歷練……戰場上的拼死搏殺掙軍功……那些日夜輾轉,時常夢見她被折磨而驚起的夜……

如此執著,如此深重,寫在心版深處,他一日日翻閱,未曾將記憶摩挲得模糊,反而日漸鏤刻深深。

直到這鬧劇一般的選護衛,一邊選著,一邊開心著,一邊開心著,一邊擔憂著,白日裡用盡力氣睜大眼睛想要挑個好人給她,夜晚裡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那些挑中的“好人”,心裡亂糟糟的,總覺得不好,不配,不舒心。

然而此刻,當她握住他的掌心,彼此紋路深貼那一刻,他恍如被雷電剎那劈中,瞬間明白——

這一生,他是不會再舒心了。

他久久凝立不動,不知何時眼底泛上淚光。

心深處潮潮熱熱,不是難過,不是痛苦,不是後悔,是了悟之後的空明,是明白這一生漫長執念的了悟。

太史闌仰頭看他,她隱約感覺到身邊沉默的少年,內心似有驚濤般的波動,然而邰世濤立在陰影裡,她看不見他的神情。

諸般種種,如露如電。

一霎是一生。

隨即她聽見邰世濤,輕輕道:“夜了,姐姐……睡吧。”

說完他鬆開她的手,毫不猶豫地快步走了出去。

他的衣袂拂動晚香玉白色的花瓣,帶出一陣幽遠而淨的香氣,朦朦朧朧,也是此刻心情。

太史闌慢慢放下手,想著最後那一句“姐姐”,不知怎的,聽起來卻似和以往不同。

她雙手合握,交叉於膝上,偏頭看晚香玉,將花枝沉沉地垂下來。

眼神裡,莫名也多了一層孤清意味。

忽然有人在她耳側道:“怎麼?被世濤的話驚著了?”

太史闌沒有動,拂開了他落下的一縷頭髮,道:“你屬貓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

“我倒覺得我是屬兔子的。”容楚在她耳邊嘆息,“總吃不到窩邊草。”

太史闌站起身,順手從晚香玉花盆裡薅了一把葉子,塞在他手裡,“哪,吃。”

容楚瞧瞧葉子,拈一片嘴裡嚼嚼。

嗯,微澀,嚼久了有清甜香氣。

像她。

“世濤的話,我剛才聽見了。”他慢慢踱到她床邊坐下,將手上端著的一碗燕窩羹放在桌邊,“這小子想得真多,我差點以為他不是你半路認來的弟弟,是親生的。”

“在我心裡,就是親的。”

“哦?”容楚笑得眼波流動,若有深思,“這話他聽了,未必……”

“怎麼?”

“沒什麼。”某人才不會替別人拉皮條,傾身在她耳邊笑道,“我知道你這人看似什麼都不在乎,其實很多事還是會放在心裡想,我可不希望你無度地操心,你放心。”他輕輕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容楚,便護不了這家族,這天下,也必定護得了我的女人。”

“我太史闌。”太史闌閉著眼睛,靜靜道,“不想得天下,不想得富貴,但如果我想得到某個男人,我也絕不失敗。”

“想要得到我嗎?”容楚目光亮亮,“現在就可以。”

“滾粗。”

……

容楚沒有滾。

他懶懶地坐下了,把玩著桌上的茶壺,忽然想起什麼,道:“我給你送的補品你,你吃了沒有?感覺可好?好的話下次再送些給你。”

太史闌瞟他一眼,“這補品你經常吃?”

“嗯。”容楚心不在焉,想著他老孃經常送各種奇怪補品,有時候會讓大廚房給做了吃,有時候直接就送人了,也不知道老孃哪來那麼大勁兒,熱衷於蒐集各種補品,可憐他吃到看見補品就泛噁心。

“覺得不錯?”

“當然不錯。”他老孃送的東西,不管如何古怪,絕對回回精品。

“用了以後效用極好?”

“自然。”如果能騙得太史闌以後乖乖幫他吃掉那些補品就好了。吃啊吃啊的吃習慣了,說不定她會欣賞那些玩意,以後去國公府,老孃的補品有人賞臉,一定會很高興的,算是為良好的婆媳關係先打個基礎?

國公爺想得高興,沒注意到某人越來越陰惻惻的眼神。

“嗯。”太史闌走到門邊,忽然一指門外,驚訝地道,“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