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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隨即她走到那龍莽嶺二當家面前,那人被五花大綁,滿面猙獰,正恨恨地盯著她,道:“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我那麼多兄弟死在你手裡,你休想我說出你想聽到的話!”

“你中暑了。發昏,我給你治治。”太史闌蹲下身,手腕一翻,人間刺淡藍的刺尖,刺入他的腕脈。

那人身子一僵。

“馬上,你就會知道你該說些什麼了。”

等了一會,確定藥力發揮,太史闌站起身,點點頭,火虎等人將眼睛發直的案犯帶出,交由席哲。

席哲看看這人,不確定地對太史闌看了一眼,太史闌負手點頭,示意放心。

人犯被帶上堂。

等太史闌稍後一步回來時,人犯已經在堂上滔滔不絕,無視於刑部尚書的打斷,監察御史的打岔,西局喬雨潤的怒斥,以及堂上各種小動作,就像瞬間得了話癆。

他竹筒倒豆子般,將龍莽嶺盜匪和通城官府達成的協議,以及每年交納的銀兩數目,以及如何在官兵保護下打家劫舍的光輝事蹟一一列明。

這些人大多時候扮演流寇,幫助通城和北嚴張秋等人剷除異己,還曾在多年前將一家不聽話的商人滅門,最後夥同北嚴張秋、通城縣衙將那人萬貫家產瓜分,這人記性極好,連每個人具體分了多少,都說了個詳細透徹。

這人作為龍莽嶺主管財務的重要人物,還背出了那些年和通城北嚴的銀兩往來,數目之大,令人咋舌。更說出龍莽嶺大當家,其實在北嚴有家小,兒子還透過張秋,拜在康王門下管家名下,還得了個記名校尉的虛銜。又說每年如何透過漕幫,將蒐括來的銀兩運往京城,有時交割於一位姓馬的臉有黑痣的男子,有時交割於一個娘娘腔的青面男子。

聽到這裡時,堂上眾人都神情緊張,太史闌忽然打斷他,問他,“你記憶中,交割最多的一筆銀子,是哪次?”

那個二當家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是今年春那一次!就是北嚴暴雨,潰壩之前!”

“大概有多少銀子?”

“不知道數目,是北嚴張府尹親自命我趕到北嚴,然後又喚來了我的漕幫兄弟,說有一批東西要送上京,交給馬先生,東西是歷年來最少的一次,就一個錦盒子,份量也不重,可瞧著張府尹那神情,緊張得好像捧著萬兩黃金,再三囑咐我們多派人護送,萬萬不可有差錯,後來我兄弟按捺不住好奇,悄悄開了鎖,他以前做過偷兒,開鎖從無痕跡,開啟來一看,嚇!”他眉飛色舞地道,“你們猜,怎麼著?”

堂上大佬們啼笑皆非——這是怎麼了?哪裡還像個將死的重犯?繪聲繪色口沫橫飛,都快成說書一樣了。

反常,反常。

刑部尚書覺得自己審了一輩子的案,也沒見過這麼離奇的!

大佬們眼角都往太史闌臉上瞟——嚇!怎麼做到的?怎麼做到的?迷魂術嗎?

“哇呀——”沒人捧場的說書人,自娛自樂地一拍大腿,“銀票啊!好多銀票!匯通錢莊全新兩千兩面額銀票,齊整整,新嶄嶄,足足一千張!”

一瞬間所有人張大了嘴。

反應慢點,剛在心中推算出這價值的監察御史,“啊”地一聲,險些叫了出來。

兩百萬兩!

十兩銀子可供三口之家中等水平過上一年,兩千兩銀子可以買三進三出青磚白牆嶄新一座大院連帶傢俱齊全。

北嚴一府一年上交的稅銀總額,不過如此!

他們哪來這麼多錢,上貢康王?

大佬們立即想起,今年春,北嚴出事之前,康王確實屢次上書,讚揚北嚴治理有方,府尹能力卓異,吏部也已經開始準備票擬,要將張秋升一升。

後來北嚴出事,沂河壩垮了,這麼大的事,按說北嚴再怎麼救災有方,也多少要承擔失察之罪,但在康王斡旋之下,愣是將對張秋的處罰擱下,讓他戴罪立功,之後沒多久又嘉賞北嚴官府後續處理有力完善,當時為這事,三公覺得不公,還和康王爭論過,康王振振有詞——賞罰分明,當此危難之時,如果一味追究責任,寒了官員們的心,以後誰還賣力為朝廷辦事?

原來,不過是銀子鋪路,一切坦途!

三公想到兩百萬兩那個恐怖的數目,心中都緊得一抽一抽,一方面是心疼那數目,想到國庫吃緊,這些年年年戰事到處都要用錢,居然還有人用兩百萬兩來行賄;另一方面也是想到,錢從哪裡來?

非有重大油水可撈的巨大工程,絕無可能揩出這麼多銀子,近年來北嚴唯一的涉及數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