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藍色西越,黑色北越,青色東越,紫色南越。”
“這麼多人,”太史闌看看那遍地露出地面的小木牌,密密麻麻蜂窩似的,想到每個牌子都代表一條人命,心中也覺得寒颼颼的,喃喃道,“這山腹裡難道是古戰場?沒可能,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死在這裡?”
“只有一個典故,似乎和這裡的情形有點符合。”容楚眼睛裡有深思的神情,緩緩道,“那還是南齊開國時,五越那時還沒分裂,統稱越國,國力還算強盛,五越之主號稱奇才,訓練了一支特別的軍隊,人數也就是一萬多人,那一萬人據說是五越之主早早就挑選了民間資質上佳的孩子。自幼給予秘密訓練,據說訓練極為嚴格,請專門的宮廷大師進行特殊指導,那些孩子連吃的飲食種類和份量都有規定,很多東西聞所未聞,並且每隔一段時間還要進行殘酷的淘汰,最後勝出留下的都是精英,這批人足足訓練了十年。”
“哦?”太史闌來了興趣,“個個武藝超群?”
“不,並沒有專攻武藝。”容楚道,“他們善於‘術’”。
“術?”
“五越是巫蠱盛行之地,這是他們的老本行,只是這一批人更加精通,他們學的術,是根據每個人的體質量身打造,有人善於地底隱匿,有人善於開山搬運,有人善於施毒使蠱,有人善於各種咒術,這樣一群人集合在一起,是一支相當強勁的力量,五越之主當時依靠這支軍隊橫掃各國,直到遇上了南齊。”
“輸了?”
“也不是。”容楚道,“南齊開國皇帝,窮兵黷武,一山自然不能容二虎,五越是他必定要降服的目標,而五越之主也性情桀驁,雙方都不容對方存在,自然連年戰爭,在戰爭的初期,南齊士兵因為不適應五越詭奇的作戰方式,對五越各種不知破法的術十分頭痛,連連戰敗,損傷慘重,有一陣子,幾乎給五越佔去了江山三成。”
“可是這些士兵,現在成為萬人坑的骨灰。”太史闌指指地下。
“任何事都有變數,任何術都有破法。”容楚搖搖頭,“在戰爭的第三年,事情發生了轉機,但這個轉機到底是什麼,至今也沒有人清楚,只知道那一萬士兵忽然失蹤,隨後五越之主失去了仗恃,越兵節節後退,五越王庭因此發生內訌,五越國主被叛臣殺害,五越分裂,之後再經過幾年戰爭,最終成為南齊的屬地。沒想到……”他看看那萬人坑,搖搖頭,“那批神秘的萬人軍隊,竟然埋在了這裡,還燒成了灰,這明顯就是鎮壓巫術的辦法,只有挫骨揚灰才可以永絕後患,那邊的白石臺,可能是當初鎮壓萬人靈魂戾氣的祭臺,你別看它平平無奇,裡面可能刻滿了符文。看來當年,南齊是找到了真正的高手。”
太史闌忽然想到當初在二五營,五越還曾派人來刺殺景泰藍,似乎是知道了景泰藍的身份,說來也奇怪,南齊朝廷不知道的事,僻處邊疆的五越卻知道了,甚至連容楚身邊的侍女,都被五越滲透,這個已經被打散的民族,也許骨子裡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已經真正分裂並一蹶不振。
太史闌小心地走了幾步,這裡沒機關沒陷阱,確實就是一處普通的地下埋骨處,但是這種環境,終究讓人覺得不舒服,只想快點離開。
“我們走吧。”她道,“雖然康王跑了,好在出洞應該能找到路,我們要動作快一點,才能避免被前後圍攻。”
容楚和司空昱都沒有異議,三人繼續前行,走過祭壇的時候,司空昱忽然“咦”了一聲。
司空昱指了指祭壇一角,道:“那裡,好像有被燒過的痕跡。”
三人繞到面前一看,才發現雪白的石壁上有一點點微黃焦黑的痕跡,有一點點像是被不大的火焰給烘烤過,而且火焰應該不是直接燒上去的,是隔著距離的烘烤,所以痕跡很不明顯。
容楚有點詫異地看了看司空昱,此刻大家都沒有火摺子,四面光亮度很低,容楚有點不明白,這人是怎麼能看見另一個角度的那一點點烘烤痕跡的。
太史闌卻知道這傢伙和她的死黨一樣,有一雙鈦合金眼,而且還是文臻君珂的合體版。
不過這一點烘烤痕跡,能代表什麼含義?
太史闌還在思索,司空昱已經不屑地扭過頭去,道:“你們南齊就是古怪,給人燒紙還要在那樣奇怪的角落,不是應該在墳前嗎?”
太史闌好像頭頂忽然有電光流過——燒紙!
看那痕跡,不規則而清淺,確實很像被靠得很近的不大的火堆給燎過,除了燒紙,還有什麼符合?
有時候簡單的思維,反而更能